颤,身下的马儿不耐烦地“突突”叫,似乎在提醒马背上的人你悠着点。
战冰警告地看这三人一眼,用她那常年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沙哑低沉的声音道:“若有人再乱扔东西破坏街道容貌,直接带去京兆府。”
她声音一出,有人缩了缩脖子,感觉凉凉的,有人甚至还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裤裆。
她明明只是用正常的语气说了一句正常的话,可很多人却已经联想到了“战场修罗”的称呼由来。
这人,光是她一个眼神,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小小的动作,都可以瞬间让人如坠地狱,相信地狱修罗也不过如此。
这一刻,再也没有人想起这眉眼凌厉,高鼻梁、长相英朗的人是一个女子,她站在那里,她便可以成为世间最勇敢之人。
队伍在慢慢前进,直到离那人远一点,有人才开始大口呼吸,疑惑:将军真是个女人?
酒楼中,有人谈论,这比男人还像个男人的女人也不知将来是嫁人呢还是娶人呢。
今日皇帝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到宫门口迎接军队凯旋,战冰不得不将身上的盔甲脱了,以免待会儿在皇帝面前落下个不敬君王的罪名。
舜国的都城繁华热闹,坐落于都城的皇宫自然更是贵气逼人,这里是每个国家建立之后都城的首选位置,故而这座宫殿历经几个朝代,已在不知不觉中积累出它应有的威严和贵气。
战冰下了马,在宫门前跪拜皇帝之后,上交俘虏和征战而来的一些战利品后,便被皇帝热切地拉去朝堂。
“战冰将军实乃我大舜国之栋梁,果真是虎父无犬女,可称得上一句巾帼不让须眉,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是朕能给的,一定应允。”皇帝大声说道,看起来心情甚好。
刚上朝,战俘战利品一概不说,而是先关心将军的赏赐,看到的人也无不叹一声君臣和睦。
战冰躬身接道:“陛下别具慧眼,胆魄非凡,是微臣要感谢陛下给微臣信任,让微臣得以有保家卫国的机会,大舜有陛下,实我大舜之幸。”
皇帝李识寒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子,那张脸平时喜怒不定,让人捉摸不透,此时他却看着战冰,带着些许无奈道:“行了,少拍马屁,快与朕说说你要何赏赐?”
战冰也不推脱,立刻跪下道:“微臣此次在战场上不幸受了伤,希望陛下准许微臣在家中休养一个月。”
这位被不少臣子在暗地里成为笑面虎的皇帝明显一愣,未曾想到她要的赏赐竟是这个,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点头道:“罢了,既然受伤了,便好好养伤,朕待会儿吩咐太医院给你送去伤药,你是我大舜的战神,一定要快些好起来。”
战冰连连点头应是,之后李识寒又称赞了一番战老将军为国捐躯的忠烈之举,赏赐了一堆金银珠宝什么的,还有一把前朝大师倾尽一生打造的一把剑,一块免死金牌,以及正式统领战家军的诏书,并封为正三品大将威武将军。
“战家军保家卫国,战将军尽忠职守,北疆的江山有一半都是战家人打来的,朕觉得这些死物不足以表达朕的感激之情,”李识寒顿了顿,又笑眯眯地看着战冰道:“正好后宫空虚,不若朕便封阿冰为朕的贵妃,不知阿冰可愿意?”
战冰笑得有些僵硬的脸皲裂了一瞬,差点将手中朝笏摔在地上。
她赶紧跪在地上,“多谢陛下厚爱,陛下给微臣的赏赐已足够多,微臣惶恐,在小的时候家中双亲便已为微臣定下了亲事,先父临死前还念叨着让我赶紧回来成亲,万不可辜负了人家。”
李识寒作沉思状,点头道:“原来如此,是朕鲁莽了,竟不知将军还有一门亲事,只是不知对方是谁。”
这称呼从将军变成阿冰,末了又变成将军。
战冰蹙眉,道:“陛下日理万机,身份尊贵,自是无暇顾及此等小事,说起来,当年订亲宴家中双亲还请了朝中几位大臣作证呢?”谁他妈会将自己的未婚夫丢出来给你这个无耻的皇帝当箭靶子?
李识寒了然地点头,随后又问道:“不过将军你还没说对方是谁呢,”他状似玩笑道:“好歹得让朕知道朕是输给了谁才是。”
试问这世间谁敢赢了当今皇上,战冰只想吐口水。
眼看搪塞不过去,暗骂李识寒装模作样,明明在北疆战场时他就已经知道她未婚夫是谁,这个时候还敢让她给他当劳什子的贵妃,还非得要问出她未婚夫是谁才满意,这是要做什么?
诽谤归诽谤,战冰立刻调整好表情,淡淡道:“陛下说笑了,陛下贵为天子,乃是我大舜最尊贵之人,何言输给了谁之说,不过这门亲事是当年家母与颜太师颜夫人所定。”
颜太师颜夫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放在了这朝堂上站着的另一个人身上。
这人低垂着眉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他长得芝兰玉树,样貌俊美绝伦,一身正正经经的官袍在这满是老头的朝堂上独树一帜,风采迷人。
要说他除了那张好看的脸以及周身散发出来的贵公子形象让人印象深刻外,最令人难忘的便是他那双多情美丽的桃花眼了,他看你时,那双眼睛似乎时时刻刻在向你传情,诉说衷肠,他不看你时,又觉得这人目光过于冷淡。
看起来这确是一个风流韵致的人物。
这朝堂上的众人都难以置信,不知道这两家家长是有多想不开,竟想要将这样的一对奇葩组成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