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饮水的问题到水场去闹过,怎么回事?”
张三说:“是有这事,我们在治安军指定的位置扎营后发现没有水源,又听说吃水要自己解决,就很快打听到了水场。可是走了两家,明明都有储存的淡水却不肯卖给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出高价也说不卖。”
秦毅想到海联邦商船离港的消息,说:“是了,存水是给商船准备的,你们人多需求量太大,自然不能卖给你们。那后来怎么解决的?”
“后来?”张三哼笑道:“在人家的房檐底下也只好听人家的,我们就先回营,打算第二天找守军协商。可是当天晚上,有个自称是水场负责人的家伙主动来到营中,竟然跟我谈起了买卖。”
“什么买卖?”
“他说我们找边防军也是白费,想吃水有个现成的办法,不是申报去狼主城的只有一百人吗?余下的待着也没事干,可以帮他们跑两条运水线,如果同意,非但吃水不要钱,而且还另有钱拿。殿下,哦不,谦公子,你说还有这种事?堂堂剑士……”
“是什么人和你谈的,那人多大年纪?”秦毅急问一句。
“上岁数了吧,五六十?”张三说。
应该是丽娜的丈夫。零碎的线索有了联系,“那你是怎么说的,同意没?”
“这人知道不少事儿,”张三瞅了眼跟个石墩般戳在门口的铁察,说道:“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们聊得也不错,我就答应他了,等我去狼主城就让剩下的兄弟跟着他干。”
“具体做什么没说?”
“说了,就是从河里刨出冰块来再运到哪儿去,地点没说,这在弟兄们也不是个事儿。此人倒也痛快,隔天一早就带着我们去水场拉水了。”
“你好好想想,”秦毅说,“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主要就是边防军,他想让我明白从那儿弄不到水就简单透露了一点情况。哦,对了,”张三笑道:“这人以前没少在沙漠待,听说我们刚打大漠过来还聊了不少沙漠上的事情。”
难道真和驻军有关?秦毅问:“边防军什么事儿?你尽管说。”
“是水场的一些事情,说驻军有份子,不可能给我们调水。”
这些就连梅录啜都知道,张三当成秘闻了。秦毅摇头,“还有吗?”
“没了。”张三看着秦毅,“不过我说起有人失踪的事,他说绿洲靠南,要是在漠北倒可以去白头城找个叫桑哈的强盗帮着打听,还说那人势力挺大,也守规矩。”
“他说他认识桑哈?”
“嗯,他过去跑商的时候打过交道。离开绿洲前我留下十个兄弟在那儿继续蹲守,所以说起来我就问得比较详细,还打算联系上飞来驿后,传信让他们去找找那个桑哈的,没想到……唉!”
“你想得很周到。”秦毅说,“黑瞳没说去哪儿了吗?”
“没有,只说若能打听到我们主人的消息就会联系我,先让我尽快去主城给国内报信。”
这半天工夫秦毅看张三被绑得实在难受,便说道:“先这样吧,我明天就回狼主城,有需要飞来驿传递的信息我可以帮你带到。”
张三马上明白他的意思,给国内发信不用自己再操心,“那就劳烦谦公子了,”他说,“还请谦公子给我那十位兄弟报个平安,绿洲城没有驿站,找大祭司代传就好。”
“大祭司是谁?”秦毅问,“飞来驿能知道?”
“知道的,”张三说,“我们曾请他占卜过主人的情况,所有飞来驿到绿洲的信使都会先找他,只是除了回执信,那些贼鸟不肯受理新业务。”
“占卜?那有用么?你们找到主人了?”
“还没有,”张三目光晶莹地说:“不过我相信有用,当时得到的神示为他还活着,而且契机就在广漠国,这也是我们决定离开绿洲北上的原因。”
秦毅抬头望向毡帐的穹顶,难道冥冥之中真有神灵?
“我会带到。”他说,“过完节我就回来,事情总会查清楚的,你约束好你的人,切不可妄生事端。”
“是,谦公子,你多保重。还有,我们的佩剑和一些私人物品都被他们收走了,请你帮忙保管好。”
“放心。”秦毅知他是提醒自己,被风刮走时遗失的行李也在其中。不过暂时还无须取回。
这边挥挥手,铁察便叫人进来将张三原样带走。
暗影门老巢就在元洲,这事只有少数几个广漠贵族知晓,因此秦毅也想不出黑瞳去干什么了。
张三的说法证实了苏伐谨之死是预先设下的圈套,而被丽娜杀死的水场负责人又是否与此事有关呢?
夜里秦毅喝了不少酒才入睡,他梦到在沙滩城的长街上有个穿着无袖皮袄、脚蹬马靴的女子正端着一大杯酒在追赶男人,街道是条冰河,他自己就在冰中游着泳,试图撵上前方两个背影。
然而很快,冰块全变成了沙子,他游不动那两人也同时站住,转身,面孔是桑哈和桑哈的女人。
随后他们的身体和脸都开始沙化,一点点地被风吹走,最后就只剩下他自己……
梦境可真是个好地方。谁若在梦里孤独,就永远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