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芽糖审视的目光短暂从爱德华身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这使得被话锋紧紧追赶的可怜老神父有了喘息的机会。
爱德华转开摆在右手边的保温杯,喝上了一口略微烫口的乌龙茶,在中国生活大半生,他已经有了不少东方人的习惯,比如饮用这种神奇的东方树叶,他并不会像一个不列颠人一样固执地要求配上牛奶和砂糖。
“你刚搬来的时候,你的父母还没来和我打过招呼,那天晚上就有人告诉我,他们看到了一个金发的外国小姑娘,瘦瘦小小的,但生得像小黄雀一样有灵气,就是不会说中国话。不过,她不管见到谁,都会微笑着招招手,虽然笑得有点傻兮兮的,但又漂亮又可爱……”
爱德华闭着眼睛,在杯口吹着茶,像是一个老头回忆年轻时的事情、忍不住发发牢骚似的说道。
关于失忆前的麦芽糖的描述,海王星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了,她也就不像第一次那样错愕意外,转而开始思考这其中表露的信息了。
“和吉婆婆说的差不多……麦麦以前大概确实和现在差别很大。失忆……还会有这样的情况吗?”
“这样的话,有一些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麦芽糖抬起头来。
“按照你的叙述,我在失忆后,形成了一个新的人格,拥有与以前不一样的行为模式、态度,那么我的失忆毫无疑问是属于解离型失忆症,这也确实符合我‘忘记了过去的生活,但对一般咨询的记忆保留’的状况。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我把现在在我身体中的另一个人格唤醒,我就能够恢复之前的记忆。”
麦芽糖说的关于解离症的概念,海王星对其完全没有系统化了解,但在失忆和人格分裂方面,她多多少少有一些概念上的认识。
“两个人格……麦麦在每天晚上听故事时,都会表现得和平常很不一样,像小绵羊一样听话。难道说,那就是第二个人格?但她在那个人格的时候,也照样记不起事情啊……”
爱德华并不说话,只是继续慢慢摇头吹着茶水。
“按照以往情况,掉到你的树屋里的人,都是在什么时候掉进去的?”麦芽糖突然后仰上身,拍了拍海王星,问道。
“啊?嗯……一般是在‘最为悲伤与绝望’的瞬间,才会掉进迷途树屋。”海王星慌张答道,在匆忙回答之余,她疑惑麦芽糖为什么突然问起她这件事,但她相信麦芽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只不过还没向她解释罢了。
“你用你的法术把我们送到这里来,用了多长时间?”
“大概……一个小时?”海王星愈加摸不着头脑,但她依然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麦芽糖听到后,久久地深思起来。
海王星紧张地看着她,期待着麦芽糖又一次说出她的推理。
这次,麦芽糖思考得好久好久,比起之前她稍作思考就说出许许多多的结论,这次的思考真是太沉了。
“这样的话,就能确定我的失忆原因了。”
麦芽糖终于开口说道。
“我失忆的原因,大概是因为遭受重大打击而造成解离型失忆症,那个所谓的‘最为悲伤与绝望’的时刻可以证明这一点。”
事情逐渐开始有了脉络,至少在一些细节上已经产生了联系。
“但是,这其中还是存在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我之前那个人格不会说汉语,我现在却以汉语作为主要的交流语言,解离型失忆症是对海马体的损伤造成的,我不认为它有刺激大脑语言区使人掌握新语言的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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