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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摘的乐趣已经代替了上山的辛劳和脚下的泥泞,不知不觉,冉安已经走上了山顶,虽然一路走来是泥泞不堪,可站在这山顶放眼望去,仍然是给人心旷神怡之感。
“果真还是一个好地方啊!”冉安一手遮在了眼前抵挡那正午的阳光,双眼却贪婪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这里的空气都似乎和山脚下完全不同,带着青草的芳香,带着果实的甘甜,带着从未踏及的神秘……冉安贪婪地在吮吸着这里的一切。
突然,一袭雪白色的翩然身影在冉安的面前掠过,冉安安逸的魂魄顿时被吓得惶恐起来,他仔细定睛向着那白色长裙的方向观望,的确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女人的倩影儿,白色的长裙,绣着银色的滚边儿花朵,瀑布似的及腰长发披散在身后,脑后还别着一支银色的发簪。那发簪晶莹发亮,在阳光下闪动着光芒。
冉安有些紧张,他屏住呼吸向四周看了看,虽然他有着一身的功夫,可这个荒野,这么一个长发的女子,这不能不叫他多想几分,不自觉地他的脚步已经向后了几步,为了看个究竟,他没有离开,只是手中的几个果子在不知不觉中掉到了地上。轻微的响声惊动了那抹素色的身影,那一直低垂着的头也似乎被什么东西震动了一样猛地抬起,之后是短暂的迟疑,慢慢的回转。
冉安就那样目不转睛地半蹲在杂草丛里看着这一切。那抹身影儿转头了,冉安看清了那姑娘的模样儿,圆润的脸蛋儿,高挑的鼻梁儿,明亮的双眸,浅淡的红唇,脸颊处还有晶莹的泪滴,挂在那腮间……婀娜的身段儿在这烈日下是那么的妩媚动人,胸前捶着两绺乌黑的秀发,如果不是看到那腮上的泪,冉安一定觉得自己是碰到了神仙。
姑娘显然也已经发现了半蹲在那里的冉安,她一双杏核的双眼透过层层叠叠的野草朝着冉安投射过来,那带着些许凄凉的神色叫人更是不自觉地有了几分心疼。冉安羞涩地从草丛中站立起来,他迎着那姑娘的方向走去,很是稳健的双脚此刻似乎多了多许的牵绊,每走一步都似乎有摇摇欲坠之感。
冉安尴尬地将头顶的凉帽摘下,窘迫地抚了抚凌乱的头发,扯了扯早已经肮脏不堪的长袍,朝着姑娘咧了咧嘴儿道,“姑娘莫怕,我不是坏人,只是恰巧从这里……经过……”冉安仓促地看了看周围,觉得这样的真实话语此刻和谎言几乎没有什么两样,要不是居心叵测,怎么会在这里有意外的重逢?
“恩人!”白衣女子一双眼睛现出惊喜之色,冉安也被这一声恩人叫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是……”冉安仔细地辨别着眼前的这个女子,那超凡脱俗的神色,那灵动妩媚的气息,那粉腮带笑,那眉目传情,那气若幽兰,那顾盼温婉,他不记得自己曾经认识这样一位天仙般的女子,更不记得,自己何曾搭救过这样的一位每人!
“怎么?恩人不记得我了?”姑娘上前两步,将挡在额角的秀发撩起,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只是那额头的一角儿似乎有淡淡青色的痕迹,冉安心里一惊,莫非她是……
姑娘似乎已经看出了冉安的神色,她双手叠在身前弯膝行礼道,“小女子秦素素拜见恩人,多日之前感谢恩人出手相救,当日甚是仓促没有及时对恩人言谢,今日在这里偶然相逢,素素在这里有礼了。”
的确,说话的正是秦素素,自从她在小巷中被杜师繁莫名奇妙地相遇并施暴之后就一直在凤雅斋中闭门不出。京城中早已传扬得沸沸扬扬,凤雅斋的当红花旦被杜师繁给暴揍了一番。这在京城可是爆炸性新闻头一遭!见过嫖客的,可没有见过杜师繁这般嫖客的!更有之前关于二人之间郎情妾意的传言,这现在又大打出手,脑洞大开者不乏其人,好事多嘴者不乏其人。
可凤雅斋的赵如是根本没有心情在这些个流言蜚语上,她只关心她凤雅斋的生意,关心凤雅斋的日进斗金的好日子。刚刚这秦素素柳暗花明,这又来了个杜师繁搅屎棍,搅了她的好事。纵算杜师繁是她凤雅斋的贵客,可此刻也不能阻挡赵如是心中的怒火,蹬门杜家去了几次,虽然没有见到杜师繁本人,可银子还是讨要了一些。不过和秦素素迎客献艺相比,这些银子还是难解赵如是的心头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