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宇闻言面色黯然,但心下却是一喜,“涵澜深明大义……”
不意东方宇冷冷一笑,打断东方宇的话语,接着说道:“只是大伯似乎是忽略了一点,很重要的一点。所谓事过境迁,大伯说的是东方家子弟,几乎可以是在场的每一个人,却恰恰不包括我东方涵澜。”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安排,但东方涵澜此刻却也要说出心里的话,面对从小一直畏惧的大伯,东方涵澜竟已再无半点惧意。
“哦?”东方涵澜面色一变,冷电般的目光直射过来,大厅中顿时一寒:“涵澜侄女的意思,你已经不承认是我东方家子孙了吗?”
东方涵澜骄傲的昂着头,挺着胸:“侄女现在已经是李夫人!”
“荒谬!”东方宇大怒,一掌拍在身旁椅子上,啪的一声响,檀木椅粉碎:“你就算嫁给了李义,你也还是东方涵澜!在你的名字前面两个字,依然是东方二字!”
“是的,若是半年之前,确实是这样的。”东方涵澜嘴角泛起讽刺的笑容:“因为那个时候,涵澜若是身死,还须葬身在东方家陵墓之内;但是现在,就算涵澜死去,也只能葬进李家祖坟!”
东方涵澜缓缓后退两步,毫不示弱的看着东方宇:“大伯身为东方家家主,自然可以命令东方家的女儿,却不能勉强李家的媳妇!若涵澜没有记错,当日,似乎就是大伯令三叔提亲,玉成两家而就秦晋之好,甚至,纵是涵澜为妾也无不可!”
东方宇一阵尴尬,当日情景历历在目,却不到他不承认。东方宇气势骤降,喃喃道:“当日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何做得了数!今日之事却又不可同日而语!”
“东方家的女儿为了家族,自然是什么都可以牺牲的,当日涵澜也是如此,纵然为人妾婢也无怨言,但时至今日,涵澜却已非是当日的涵澜,已是李家的媳妇,李家的媳妇若要牺牲,却只能为李家!这一点,尚请大伯谨记,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涵澜,已经是李家人!”
“啪!”东方宇一时无词以对,怒不可遏,甩手便是一记重重的耳光。
东方涵澜娇艳的脸颊顿时高高肿起,头发也被打得披散了下来,她倔强的看着东方宇,毫无退缩之意。
“老二!看看你生得好女儿!成什么样子!?居然说出这等背祖忘宗的大逆之言!”东方宇咆哮一声,满脸青筋毕露,已是怒极。
东方淌与东方扬面面相觑,两人的脑筋似乎现在才转过弯来,是啊,现在的东方涵澜,已经是李家的媳妇,不再单纯是东方家的女儿了,为何自己三人心中还是像安排自己的小辈一样,把东方涵澜还当做那个什么也不懂得小丫头?
从内心深处,东方家三人压根就从没有都接受过东方涵澜如今已经外嫁,成为别家媳妇的事实。当时的亲事,委实是功利之心太强,哪里有半点喜意?是以直到现在,三人还是老脑筋。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
东方宇乃是将东方涵澜当作了权谋工具,自然是不如何放在心上的,此时是用到了东方涵澜,否则还真未必会记得这个侄女!东方淌则是爱女心切,不管是东方家儿女还是李家媳妇,终究都是自己的女儿;至于东方扬,则是纯粹的没心没肺,根本什么也没有想过,再说,他本来就稀罕自己这个侄女和李义,对两人的亲事却是乐见其成的,根本就没觉出其中的分别,侄女还是侄女不是!
“大哥且息雷霆之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为好。”东方淌劝道。将女儿揽在怀中,看到女儿雪白的脸上五道手指印高高肿起,大是心痛。
东方宇重重的哼了一声,道:“还有什么从长计议的?如此大逆不道的女儿,有不如无!身为东方家儿女,居然一心只向着外人,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别家之人,简直是大逆不道,恬不知耻!”
东方扬实在是忍不住了,不满的叫了起来:“大哥,涵澜侄女的说法,那里不在理了;当时可不是大哥亲自传下的命令,将涵澜许配给李义,从那时候文定之时起,涵澜就已经是李家的人,涵澜侄女的说法有什么不是之处?我们此次约战,其实根本就不应该召涵澜回来,甲子之战,出战者必须是在家的嫡系子孙,涵澜只怕已经没有出战的资格了,这件事情上,我认为,大哥做的实在是不妥。”
“放肆!”东方宇大怒,道:“当时为何如此,我难道没有和你说明白吗?个中缘由你不清楚吗?!这门亲事,如何能当真?真是荒谬!”
“怎么就不能当真?”东方扬顿时毛脸涨红,呼呼直喘气:“当时大哥亲自传令,我东方老三亲自为自己的侄女保的大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俱在,天下皆知!如今大哥说不能当真,却是怎么说的?这等食言而肥背信弃义的事情,从老三我这就说不过去!”
东方扬甚为愤慨,唾沫星子乱飞:“我们东方家与慕容家的战斗,找人家李家的媳妇来参合什么?我东方家没人了吗?如果实在没有人选,左右不过是送死,还不如让大哥新娶得那小妾上去死在上面就是了,真让人家李家的媳妇去送死,这不是找人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