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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似乎大街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熙熙攘攘之声重新传入顾冉冉的耳朵,这时才真的骇然大惊,原来刚才自己在这两个男人可怕地威压之下,竟然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一刀左手虚虚扶着顾冉冉,身子仍是笔直的站立着,右手手臂全然放松,似乎软绵绵的垂在身侧,好像没有使动半点力气。但任飞一看便已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防守之态,只因为一刀的右手与腰间的长刀刀柄所在之处,恰恰是一个微妙的弧度,从这个方位拔刀,可以毫无阻碍的达到最快的速度!并有一股自然而来的回旋之力护住全身,可谓进可攻退可守,百无一失,换做自己,至多也不过如此。
当然,也只有象任飞这等层次的高手才能够看出一刀姿势的玄妙之处,若是换了低一级的武林中人,看不出一刀姿势的用处贸然拔剑进攻,一刀便可在拔剑的瞬间将其斩杀。
任飞眸中路出一丝赞赏,全身放松,似乎是毫无防备的便与一刀擦肩而过!就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一刀的手指似乎动了动,而就在同时,任飞的肩膀似乎也耸了一下,但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转眼之间,任飞怪异打扮的身影已经没入一刀身后的人潮之中,再也看不见踪影。一刀紧绷的神经才一下放松了下来,只觉得手心之中全是冷汗。
适才二人虽然定下了决战之期,但在两个人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却几乎在同时又起了杀机!他们是杀手,可不是决斗的剑客,杀人才是唯一地目的,若是任飞当真相信了一刀今夜三更的决战之话,而全无防备的走过去,那么,恐怕现在任飞已经变作了地上的一具冰冷的尸体。
同理,若是一刀全无防备地相信了任飞,那么适才任飞出手一剑便是绝杀,本就扶着顾冉冉占尽下风的一刀是万万不能躲得过去的。
就在刚才一错身的刹那,两个人都已各自经历了几番生死!情势之凶险、之微妙,实是匪夷所思,难以言表。
一刀却不知道,就在任飞与自己错身而过隐入人群的刹那,额头上的冷汗才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一刀那凌厉之极的杀气,与似乎已经是人剑合一的剑气,均是任飞生平之仅见!不由暗自决定,若是今天晚上一刀敢去赴约,定要不惜暴露隐藏的实力也要将这个可怕的敌人斩杀在当地。
“你们是敌人?”顾冉冉心有余悸!俏丽地双眸中仍然残留着一丝后怕,颤抖着声音问道。
“嗯。”一刀淡淡地答应了一声。却把顾冉冉气得一下子连害怕也忘了。
“嗯?”
这算是什么回答?到底是还是不是?就算直接不回答也比这个可恶的“嗯”强得多吧?
充其量不过是李府地下人,居然这么大的谱,你以为你是谁?!
顾大小姐顿时勃然大怒,怒哼一声,一把甩开一刀得手,厌恶地在衣袖上擦了擦,蹬蹬地就往前走,连轿子也不坐了。
一刀目中一寒,终究是没有说话,默不作声的跟在她后面,一言不发,心中微怒:不过一个官宦家的小姐,哪来这么多的毛病?!不由暗叹公子天天倚红偎翠,原来也大为不易呀!单是这种小姐脾气,谁受的了?换做自己恐怕早已大大的耳光子甩了上去。
心中一股羞恼之气的促使之下,顾大小姐倒也硬气,竟然发挥出了异常惊人的毅力!居然一直坚持走到了自己的大门口还是雄赳赳气昂昂地!一路之上竟然再也没有说过半句话。
自一刀适才的表现,以及东方涵澜的态度来看,顾冉冉已经猜出,恐怕这个黑衣的冷酷家伙就算真是李家的下人,也绝不会是一个简单角色,必定是一个有来头、有大本领的人物,但不知怎地,却是一见到一刀那冷冰冰地脸色便觉得心中一阵阵不舒服,尤其此人又是惜言如金,金口难开,似乎是若是没有必要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开口的样子,尤其脸上还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死板板的宛若僵尸。
顾冉冉素来自负自己的姿色,虽然还不到东方涵澜、司马畅那样的绝世容颜,但也绝对是千中挑一的大美女,但这块冷冰冰的木头竟然连一眼正眼也没多看自己,活似自己在他心中跟一般的路柳墙花没有什么两样,偶尔看向自己,目光之中也是没有半点惊艳之色,便如看着一个普通人,或者应该是看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实在是令人可气可恼!莫非这人就是一块木头变的?!
哼,死木头!
就算她的主子李义,当初在皇宫初见自己之时,虽然也如他这样不假以辞色,但毕竟还是和颜悦色,彬彬有礼!这个黑衣服的家伙竟然完全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姑奶奶我找机会定要让你好看。
顾冉冉一路狠狠的思量着,盘算着如何让这家伙在自己面前露出狼狈不堪的神色,狠狠捉弄他一回,面上神情忽嗔忽喜,变幻多端,竟然没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转身望去,一刀那瘦削的黑衣身影竟然已经开始转头往回走去了,步履坚决,绝没有半点回顾的意思!自始至终,他不仅没有说过一句话,竟然在将顾冉冉送到地头之后,连一声道别的话也没有,就这么扬长而去!夕阳残照,一刀瘦削的身影拉的长长的,看上去竟然有一股很是苍凉、孤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