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穆晋珩年纪小小,底线倒是坚实,从来不被阿芙迷惑。
她若是提出些什么过分的情由,他就顾左右而言他。阿芙偏偏吃这一套,被他转移了注意力,不久就把之前闹脾气的事情给忘了。
婉婉同澄远及奶娘在另一驾车上,樱樱跟着阿芙和晋珩一起。
在车上穆晋珩挑了福安的乡土人情说给阿芙听,说的她欲罢不能,就连长久恍惚的樱樱也透出了几丝笑容。
车驾很快停下来,阿芙奇怪渔阳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谁知打起窗遮,才发现竟然是大理寺的大狱。
穆晋珩微笑道:“披上大氅,我带你去见见白雅岚。”
阿芙下意识地把自己裹在大氅里,心里却突然回过味来。
前几天她叫婉婉通过周和告诉叔裕她想见白雅岚,之后就没了回音,直到今天,穆晋珩先是堂而皇之进她内院,又未卜先知地带她来探望白雅岚。
难道说这探望白雅岚,乃至往渔阳穆家去的事,都是叔裕拜托了穆晋珩来的?
他什么意思??
这是要撮合她和穆晋珩??
阿芙心头骤然火起,裴叔裕,你把我当什么呢!
气的阿芙嘴唇发抖,一时组织不出语言来。
穆晋珩一眼看出阿芙脸色遽变,温声道:“芙妹不想见白氏?不想见就算了。”
阿芙尽量缓和声气,低着头不看穆晋珩的眼睛,以免显得太强势:“哥哥,裴叔裕为何要你带我来见白氏?”
穆晋珩一愣,哭笑不得,拍拍阿芙的后脑勺,笑道:“怎么越长大越不懂事了?就算裴尚书对你好,你也不可这样骄纵。你听听你这直呼其名的称呼,满京城里,哪位夫人敢这样做?夫妻之间,还是要互相尊重些。”
穆晋珩对她还像小时候一般,阿芙抿了抿唇:“他若是真的日理万机,忙到要请哥哥你来照看我,那我也不愿拖累他,和离便是,又不是第一回了。”
穆晋珩温声:“芙妹,只要你乐意,你做什么哥哥自然都是支持你的。但是这次你倒是冤枉了裴尚书。他又怎会叫我带你去见白氏呢?”
阿芙看晋珩沉静的神色,将信将疑,撅嘴道:“不是他叫你来的?”
穆晋珩叹口气:“当然不是。是白氏,恐怕也是不愿就死,才通过我联系你。我想着,倒不是要救她,只是听裴尚书说她待你不错,去见见也无妨,是不是?”
阿芙被他说的一点脾气也无,乖顺的点点头,跟在他身后下了车,藏在斗篷里,往暗无天日的下狱里去。
里头阴暗潮湿,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和腐臭味,阿芙明知道一切安全,还是吓得心“砰砰”直跳,只怕有一只骨肉嶙峋的手,突然搭到自己的肩膀上。
偏偏晋珩停下脚步,轻声道:“过去吧。就是前面那一间。”
阿芙迟疑着,迟疑着,缓缓走了过去。
这是间半个沉在地下的大狱,墙壁是几十年的青石砖,砖缝里长满了青苔,还有些不知是什么的恶心东西。
铁栅栏倒是被经年绝望的囚犯摸的分外光滑,不见半分锈迹。
房间正中央抱膝坐着一个女子,长发上油迹颇重,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还能看见。
阿芙摘下兜帽,试探地唤了声:“姐姐?”
那人猛的抬起头来,迫切地盯了一眼,然后就连滚带爬地拥到了栅栏上,把大锁震地“砰砰”直响。
阿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又觉得自己有些失礼,硬着头皮往前蹭了蹭。
白雅岚五官未变,可是神色似疯似魔,衣衫破旧,披头散发加上满身污垢,早已不复往日风采。
她又哭又笑,大喊大叫:“妹妹,妹妹,求求你了,救我出去,让裴尚书救我出去,马跃所为,与我一概不相关啊,一概不相关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求求你了...”
阿芙被她这样子惊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