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也有人爱。”
“瞧你说的,还得那方面功夫过关呢....”
然后是一阵猥琐的嬉笑声。
听声音是两位中年妇人,阿芙当然不会天真到觉得男人不会把这件事引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是还是对来自同性的恶意格外无奈。
以己度人,都是嫁去别人家过日子的人,为何这般刻薄呢。
“哪方面功夫?”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阿芙不敢置信,倏然转头。
叔裕背着手,身后跟着几个人,正对着一个帐子后头说话。
他高大的身影把身后的人挡了个结实,阿芙看不见是谁,可是他隐隐带着怒气的声音却清清楚楚传进阿芙的耳朵里。
“说啊,哪方面功夫?忘了是不是?武大人,郑大人,你们夫妻同心,可知道贵夫人想说的是什么?”
他似笑非笑道:“太后下懿旨,本是为了皇上的圣体安康。你们若是能顺承上意,就不该在这里胡吣,扰了皇上的静养。二位大人,你们都是有品级的官员,夫人们也都是有品级的夫人。吃着俸禄,却不为皇上考虑,该当何罪啊?”
这本是件小事,可是叔裕顺手摘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到他们头上,不由得把武大人和郑大人吓得行礼不迭:“裴大人,妇人嚼舌根而已,万万不敢惊扰圣上和您的。您容我将这不懂事的带回去,我一定好生惩戒......”
叔裕轻轻“嗯”了一声,另一个大人急忙喝止旁边已经吓哭的两位夫人:“哭什么哭!不嫌丢脸!!尚书大人,女子失德是万万不可为正妻的,我回去便将她休弃......”
叔裕居高临下问道:“你妻子可是出身名门,你的岳父岳母能愿意你了?”
武大人忙道:“七出之条,失德自然是可的。”
叔裕的目光转向郑大人,郑大人冷汗涔涔而下,只好勉强道:“下官.....下官也是如此打算的。”
叔裕满意了,点点头:“行,二位大人明察秋毫,本官很是满意。那和离书便送来我这吧,我做经手人,绝对叫府尹那边跟你们通过,”他笑眯眯拍拍武大人和郑大人的肩膀,“恭喜二位恢复自由身。”
阿芙看着他毫不犹豫朝自己走来,突然有些心慌,感觉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无处容身。
她害怕被人看到和叔裕一起,仿佛那样就洗不清“狐媚”的罪名似的。
她便往熙熙攘攘的人堆里躲,谁知周围的人见到杀气腾腾的裴叔裕,都自动让开一条路,生怕被他一碰,就是妻离子散,以至于虽然熙熙攘攘,阿芙竟然暴露无遗。
叔裕却仿佛察觉不到她的慌张,不由分说牵了她的手,低头问道:“膝盖跪痛了?我看你起来的时候不太利索。”
阿芙面有难色,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更紧拽住,低声道:“你别动。我看还有哪个敢多嘴多舌。”
阿芙低声道:“夫君,你这般叫那两位大人休妻,也解不了我的难处啊....我到底还是向家的姑娘,说我狐....”
叔裕打断她的话:“是哪个先说的‘狐媚’二字?我非要禀报了太后娘娘不可。向常在被贬斥,是因为照顾皇上不够精心,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说皇上被魅惑了?那是大不敬之举,两位大人休妻也是正道。”
阿芙明知他张嘴说瞎话,却偏偏被他堵地无话可说。
叔裕的声音很大,周围不少竖着的耳朵都听了个清楚,一时不知多少人心中暗自揣摩。
其实阿芙也知道叔裕定然不会去太后娘娘面前找罪受,如今皇上还昏迷着,他一个外臣去辩驳贬黜向常在的种种理由,非得被太后用龙头拐杖把头打进肚子里去不可。
他只不过是要告诉众人,他护着她而已。
或许没有太后娘娘的偏袒,可他的尚书之职和满腔血勇,都不允许任何人再侮辱阿芙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