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阿芙眨眨杏眼:“我傻乐呢。”
他们只是在汴州歇了一晚,接着便马不停蹄赶去泸州。到泸州地界上,已是五日开外了。
王凝之使了亲信先去报信,是以顾家的族长亲率族人,等在泸州城外的望亭里。
叔裕一下车,看到族长身后乌压压围着一群人,都是他打长安带出来的亲兵,一个个精神抖擞,翘首相望,眼圈一下就红了。
这一趟折了不少人,那一个个都与他亲如手足,都是他曾经朝夕相处训练出来的以身敌百的好汉。
能存下这样多的种子,他已是感恩上苍了。
他的视线扫过那群铁骨铮铮的汉子们的脸,他们一个个难掩激动之色,眸子晶亮。
长鹤、舍峰、马珲.....
阿芙偷眼觑一觑叔裕的神色,又瞅瞅他微微颤抖的手,似懂非懂,却也知道他心中正是一场风暴。
叔裕强行把目光落回到顾族长身上。
这还是叔裕与顾族长第一次会面。
顾氏族长名唤传锡,乃是顾元叹的嫡亲叔父。
顾元叹父母早逝,这振兴顾氏全族的担子就落到了顾传锡的身上。
当然,他并没有这个能耐,最终还是靠顾元叹才动京城,光耀门楣。
不过这位顾传锡,的确是个做族长的料子,性情敦厚宽容,有古君子之风。
他开口笑道:“二爷和夫人一路辛苦了。本不欲劳动众位英雄,只是他们都迫不及待要见到您,所以老朽便同他们一并来了。”
叔裕深深一揖:“您的恩情,叔裕没齿难忘。能在最难的时候收留我这些弟兄,实在是不知如何感谢。”
阿芙便懂了,恐怕跟自己坠崖之事有关。
她正寻思,一个圆盘脸颀长身材的女子,挽了阿芙的胳膊,亲切笑道:“夫人一路车马辛苦了,妾身夫君是顾三爷,您喊我阿澎就好。”
她的声音骤然想起,叔裕的眼风一瞟,竟从人群中看到了微笑着的顾彦先。
一别数月,他真是有些感怀,看着黑了瘦了明显成熟了的顾彦先,忍不住伸手招呼他。
顾传锡转头,了然笑道:“彦先,过来,怎么站这么靠后?来的时候说的斩钉截铁,到了这儿反而往后头站了。”
众人散开一条路,彦先有点不好意思地走到叔裕面前,俯身要拜,被叔裕一把扶住。
叔裕有不少话想说,拍了拍他的肩膀,倒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
“后生可畏啊,顾老爷,您当真给国家培养出了一位栋梁。”
顾传锡笑了,骄傲又谦虚:“不敢不敢,这彦先啊,的确有其父之风,比我这个叔祖父,可厉害多喽!”
顾彦先不好意思道:“叔祖父和舅父谬赞了。不过,舅父,您,您回来就好。”
他脸微红了一小片,低着头不敢看叔裕的眼睛。
顾传锡当然想让顾彦先在叔裕面前多些分量,因此接着替他说道:“二爷,您不知道,这小子回来之后,很是担心您呢。不过他呀,就是不爱说。”
叔裕笑道:“不必说,说的好哪里有做的好重要。彦先能把我这一众兄弟带过来,着实是少年英雄,不可限量。”
顾传锡心里有空了。他“呵呵”地抚摸着胡子,满意的很:“裴尚书当真是重情重义的人呐!那咱们也别等在这了,咱们上车吧,待到回府了,您再和这众位英雄叙旧!”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车轿。
叔裕跟着顾族长去了前车,阿芙则在几位女眷的陪伴下上了后面的车驾。
叔裕方才环顾左右也没看到顾舒尔的身影,心头七上八下,唯恐那丫头捅破了天,上车便问道:“舒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