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发着实比旁人多些,但她一直盘发,若不是刚将她救回来的时候两人为她洗澡,恐怕也不会知道她有这样粗的一把头发。
老妇人叹了口气:“你叫他去看看三娘吧,我去洗艾草。”
羊脂知道阿婆信了,心中看着这位失魂落魄的“姐夫”,想想三娘一脸灿烂笑容却一问三不知的样子,不由也有些为他们难过。
叔裕得了允许,急急作了个揖,三两步窜进屋里去了。
羊脂看着他的背影,跟老妇人嘟囔着:“阿婆,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姐姐?她若是有神识,想来也愿意跟夫君相识....”
老妇人轻推她:“快进去,下着小雨,淋湿就不好了喔。阿弥陀佛欸,你这些@看-书就去?o?m@事不要多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你可不要多嘴,听到了?”
羊脂就知道阿婆不会让她说的,点了点头,两人一同进屋了。
叔裕在外间站了这么些时候,肩膀都湿了。
他怕这寒气沾染到三娘身上,便将外衣脱下,挂在门上,只着了一身雪白的中衣,重又坐回三娘床边。
看她如今睡的安稳,面色也不似方才惨白,叔裕心中好受很多。
他终于将这个对他而言大过天的秘密吐露出来,只觉得心头一松。
轻轻揉搓着三娘的一只手,直到那冰冰凉的肌肤摸起来微微发热,叔裕才复将她的手放入被中。
撩起被子的时候,他不禁一眼瞟到她小衣一侧露出的腰际。
怕她醒来后,以这样衣着不整的样子见到自己会难堪,又不舍得离开,叔裕在屋中环视一圈,看到她放在一边的衣物。
他拿过来摸一摸,稍有些潮意。
放在怀中暖了一会子,他才抖开那件小衫,手探进被中为她套上。
他自然摸得到她滑润的肌肤,纤细的骨骼,还有那因一夜辗转而摇摇欲坠的小衣,可是他却没心情多想,一心只怕她着了凉,慌慌张张为她系紧衣带。
依样为她套上裙子,将被子四角都塞好,叔裕才安心下来,轻轻摸了摸她汗津津的前额,还有蓬乱的头发,在她发际印下一吻。
睡吧。睡醒了就都好了。
他本想依在她身边,可又怕她突然醒过来,发现他的“不端”,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坐在榻边,以手支颐,静静打量着她的睡颜。
窗外是滴滴答答的雨声,配着下雨天特有的阴暗天光。
屋里有她好闻的味道,偶尔听得到她安稳的鼻息。
叔裕觉得陷入了无尽的静谧之中,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不知什么时候,在一片昏暗中,三娘睁开了眼睛。
她只觉整个人格外疲累,浑身酸痛。
睡的也不甚踏实,一直在做梦,没头没尾,叫人莫名其妙。
她费力的扭过头,只见一个人趴在她床边。
本以为是羊脂,可是看发型却不是:她看了好一会子才意识到是昨天的那一位,吓了一跳。
第一反应就是看看自己是不是穿了衣服——好在穿戴的颇为整齐,想来是羊脂帮她穿上了。
三娘这才有心情接着打量这个睡的沉沉还轻轻打着鼾的男人。
他的头压着被子的一点,脸朝向她。
可以看出已经趴了很久,脸下的那只手已经有些变色。
三娘想伸手喊醒他,稍稍一动又是一阵疼痛。
她才发现左臂已被极精心地包扎起来,还垫了软布。
看这手法,不是羊脂和阿婆的作品,应当,就是他了。
三娘的眸子垂下来,打量着他的头发。
想来是没有婢子帮忙,这个头梳的极为草率,后脑勺还有几缕翘翘着。
三娘轻轻一笑,弯了眼眸。
这个人是谁呢?是不是从前认得?不然,又为何要对她这般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