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
“嗯?”
“三娘。”
“嗯?”
“三娘!”
“什么呀!”
三娘再逗也不恼,整个人软萌软萌的。
叔裕坏心眼骤起,趁其不备,溅起一串水花,崩了三娘一脸。
三娘“哎呀”一声,用手背捂住了眼睛,低着头不说话。
叔裕慌张,赶忙凑近了看:“没事吧?我的错,是我的错,我没轻没......”
话还没说完,三娘突然舀了一碗水,笑着朝他兜头兜脸地泼来。
叔裕被她明媚的笑容晃了神,满满一碗水就这么迎面而下。
这回换成三娘吃了一惊:“哎呀.....”
叔裕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邪气地挑了挑眉,左手慢慢放进了水中,一股蓄势待发的劲就这么出来了。
三娘莫名感到一股悸动,还没等她想明白,叔裕的反击就开始了。
两人在江边闹作一团。
周和在院里帮着羊脂处理灶膛中的余火。
见老妇人颤颤巍巍地搬了一张小几出来,周和扭头道:“阿婆,您放那吧,我来!”
羊脂道:“爷您不用插手,我阿婆午后都要练字的。”
周和惊道:“阿婆识字?”
羊脂笑:“是啊,我阿婆识文断字,我姐姐也识文断字,只有我,小时候光玩了,目不识丁。”
周和若有所思。
一会儿,等羊脂进屋了,周和蹭到老妇人身边。
言语不通,字总是一样的吧?
他提起笔。
阿婆抬了抬眸,心中了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静静等他落笔。
周和写道:“阿婆,多谢款待。”
老妇人笑眯眯点点头。
周和一门心思想着帮二爷先把夫人定下来,别莫名其妙被许给了旁人,岂不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但他不知如何下笔,手紧攥着毛笔,只不知如何表达。
老妇人写道:“您请讲。”
周和一着急,直截了当道:“三娘,没许人吧?”(醋溜文-学发最快)
老妇人稍一愣,随即便了然他的意图,写道:“此事您还当过问三娘本人才好。”
周和碰了个软钉子,有点讪讪,决定偷偷帮二爷把人先定下来:“实不相瞒,三娘是我家爷走失的夫人。我家爷寻遍江南,这才得偿所愿。假以时日,三娘定然能够想起,还望您多多相助才好。”
这对老妇人的冲击显然有些大,她读了好久,才消化了周和话中的意思。
两人四目相对,老妇人的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周和郑重地点了点头。
良久,老妇人念了句佛,写道:“缘分呐!只是姻缘要看你情我愿,老身自不阻拦,但也不可相帮。一切,还是要看因缘际会才是。”
周和点头如啄米。行,看着二爷的心劲也够,应当是不用旁人帮忙,只要这位阿婆不要沉迷于为人撮合,别擅自将夫人许了旁人,一切就好说。
过了会子,老妇人已进屋午睡去了,叔裕和三娘才姗姗而归。
周和一老远听见两个人的欢笑声,赶忙坐到墙角假寐,不愿扰了气氛。
“嘘!姨婆这会子照常是要午睡的,咱们别扰了她。”
“好。你别走那儿,那种湿汪汪的泥地软,容易陷进去。骑马的时候,都要将马牵开些的。”
“哇,我不会骑马。您会骑马?”
“.....会的。我有一匹心爱的马,四只蹄子雪白。你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
“四只蹄子雪白,常人都会起名叫踏雪吧。不过,您应该不会流俗吧?”
周和听得叔裕的声音梗了一下:“....是啊。我给它起名叫踏盐。”
斯马已去,不过斯人仍在,就已是上天的恩慈了。
“是您骑来的那一匹吗?”
“不是,它已经去世了。”
两人进了院子,周和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打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