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
这段时间玉门关捷报频传,已经够让他沮丧的了;结果裴叔裕人在边疆战,家里就顺顺当当的多了个嫡子,岂能叫他不郁闷。
裴老太爷站在宫门口,亲自将请帖塞到李相和他的怀里,他也不能不收。
进了自己的院子,才掏出来,皱着眉看请柬上头写了些什么玩意:
“李侍郎敬启:谨于十一月初八,为长孙庆弥月之喜.....”
侧厢房里向烟微笑着迎出来,一只手牵着踉踉跄跄的阿平:“夫君回来啦?今日颇早呢。”
李葳勉强笑了笑,牵过阿平逗着玩:“阿平,想阿爹没有?”
阿平一板一眼:“想阿爹,爹辛苦...”
小娃娃口齿不清,眼神也不聚焦,明显是为娘的硬教的。
李葳心里更失落几分。
阿平不算是个聪明绝顶的孩子,何况生母向烟虽然甚合他心意,但终究是妾室,连累得这孩子也是个庶子,将来诸多场合都无从参加。
李葳凝视着孩子肉嘟嘟的笑脸相迎,抑制不住的一股舐犊之情涌上心头。
向烟笑道:“夫君看什么呢?痴痴的不转眼,难道是忘了阿平的样子?”
李葳笑道:“我儿子,怎能忘记。”
一转头看到向纯磨磨唧唧也出现在了主屋门口,正欲擒故纵地往这看来。
婚后这几年,向纯胖了些,如今好一张冬瓜脸;配上标志性的吊梢眼和麻子,让人不忍细看。
李葳看到她一副全世界都欠她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满心的厌恶压都压不下。
对丑女,人一般总是格外苛刻些;于是丑女的性子便格外别扭,更让旁人的苛刻有了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李葳心想,要是没有这个向麻子,向烟不就能名正言顺做他的正妻了吗?
向纯看他的眼光难得朝自己落了阵子,心头雀跃,堆起一脸的笑,招呼道:“爷回来啦?可在外头用过饭了?”
李葳松开孩子的手,站起身,朝向纯走去,递过手中的请柬,没什么表情道:“你三妹妹的喜酒。”
向纯下意识地接过来,笑容收了收,有些傻呆呆道:“哦,阿芙生了?”
打开看看,强行掩饰道:“是个公子,果然是要好好庆贺一番了。”
她心里酸意上涌,一直以为阿芙是个没有子嗣缘分的,心中还好受些。可眼下就连这最后一点“阵地”都失守,她心里可真不是滋味。
李葳看着她那副样子就倒胃口,“哼”了一声,往屋里走:“用膳吧。”
一顿饭向纯都魂不守舍的。
下个月是满月宴,她作为嫡亲姐姐,又是李府的大夫人,没有不去的道理。
去了就又是一次对比,让她心里纠纠的。
没留神,她吃饭的时候就开始“吧唧吧唧”起来,听得李葳无名火骤起,“啪”的一声,竟是给了她一巴掌。
向纯嘴里的饭都被打出来些,更是狼狈,不敢置信地捂着脸,嗫嚅着,却也说不出什么。
李葳是第一次动手打她,自己也惊着了。
同她大眼瞪小眼一阵子,强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向纯看他那不以为然的样子,几乎觉得自己刚才是在做梦。若非左脸的刺痛提醒她,她真的觉得自己脑子出毛病了。
最后还是后头伺候的俪娘哆哆嗦嗦道:“姑爷,您怎么....”
向纯低着头,忍不住斜眼瞅他的反应。
李葳索性又抬腿给了她一脚,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哪里担得起大家夫人的身份!”
向纯心底竟然没有多少愤怒,而是打心底的羞愧。
看她木木的样子,李葳的火气就更加舒畅了,仿佛向纯也觉得她自己该挨打似的,两根餐箸打在她脑门上,立时就是两道红痕:“你姊妹几个里,就你一个至今未出,难道就不自责?白占着正室的位子!”
一摔碗,他还不解气,说出了心底话:“我怎么这么倒霉,就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