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
她环顾一下,看乔贵妃仍然不曾出席,心里焦急,却又不敢问。
她与世隔绝这半个月,说不定乔贵妃已经被贬出宫了呢!
钱朵儿,如今已是钱贵人,笑道:“娘娘,乔夫人怎不曾来?纵然是将她的贵妃头衔撤掉,也没有封别的品阶,可她到底是皇上的妾室,则能不来朝见娘娘呢?”
阿芙把震惊藏在心底,竖起耳朵,一个字也不想落下。
穆淑媛温柔的声音响起:“臣妾前几日去乔夫人宫里看过一次,乔夫人烧得厉害,许是还起不来床。”
皇后不紧不慢问道:“穆淑媛向来与乔氏亲近,她这病可要紧?”
穆淑媛确实算是乔贵妃一党。之前为了阿芙,还顶撞过皇后。
皇后这句话说得,就有些耐人寻味,阿芙不禁也提起了心。
穆淑媛也不怕,宫里熬了这么些年,荣辱贵贱早已看淡:“回娘娘的话,臣妾也不知,不过想来乔夫人身子康健,应是无大碍的。”
皇后点点头,也就不说话了。
钱朵儿眼睛转一转,又要开口,阿芙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朵儿啊,你就不要再兴风作浪了,还嫌不够乱吗?
钱朵儿舌头险些闪到,没住口,可是换了个话题:“裴二夫人,大夫人的病情如何了?娘娘下旬就要过去了,也该给娘娘心中一些预备。”
阿芙张口结舌,这,她怎么知道。
因为王熙“满口胡言”,几乎没人能去接触她。
何况阿芙这已有近一个月没出过融冬院,王熙的近况她是一问三不知。
皇后目光灼灼地等着她,阿芙硬着头皮道:“大嫂嫂的病状,并不严重。只是时不时的,有些失体面。二爷觉得将来她治好后,知道我们妯娌几个见过她的窘状,不利于我们相处,因此也不教我们多过去。臣妾也只是听府医说,并无大碍的。”
不管到底怎么样,说个“并无大碍”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应该是没错吧...
这个解释说得众人都无话可说,又闲扯了几句,便散了。
又是走在长长的永巷里。
阿芙抬头,越过女墙,能看到南池宫的宫檐。
乔贵妃,你还住在南池宫吗?你身体怎样?皇上待你还好吗?
樱樱顺着阿芙的目光看过去,心中也有些沉重。
这几天,她好像长大了好几岁。她比婉婉小六个月,性子又活泼直率,婉婉从小就照顾她。
照顾了这十几年,得到了一个心无沟壑的樱樱,一个不堪大用的樱樱。
樱樱多么后悔,要是她也多些心眼,婉婉就不用撇下周和,不得不嫁给二爷了。
她每每抱着婉婉哭,婉婉都反过来劝她:“别哭了,咱们二爷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碰一碰就要死的,你日后还见得到我呢!”
樱樱就嚎啕:“要是...要是我能替你就好了....我这个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你...你还有周和哥哥啊...”
婉婉看她哭得娃娃似的可爱,笑道:“又不是已订了亲过了门的,什么你的我的,快别哭了...”
想想这些,樱樱眼睛又有些发酸。她低声问:“姑娘,是今晚吗?”元娘好像说,要挑二月初一让婉婉侍奉二爷。
阿芙点点头。
婉婉毕竟不是正头贵妾,不用大张旗鼓,只需要给她穿身红衣裳,挽起头,夜幕时分送去叔裕的屋子,明早再出来,就算通房了。
坐上轿子,再路过前宫门,阿芙忍不住又撩起小帘子。
叔裕那匹比旁人都要高上些的汗血宝马,已经不见了。
阿芙放下帘子,嗤笑一声,怎么,阿芙,你还指望他痴痴在门口等你吗?
好久不曾出过门,阿芙回了融冬院就累得睁不开眼睛。
婉婉侍候她沐浴,将她扶到榻上,轻声道:“那,奴婢就去了...”
阿芙一个激灵,牵住婉婉的手,一双雾蒙蒙没精打采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
婉婉强笑:“放心吧姑娘...”
两人泪眼相望,阿芙艰难道:“要不...就算了吧...”
婉婉的泪水一下子滚落下来,强行抽出自己的手,迅速转身离开。
阿芙的手还兀自伸着,她闭上眼,眼角沁出一滴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