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收拾,再过去同咱们一块儿,您看可好?”
叔裕打量打量阿芙的颓态,什么也没说,起身朝屋外走去。
他的衣袖打过阿芙的脸颊,仿佛打醒了阿芙,她急忙起身行礼:“妾身送二爷。”
叔裕一行走了,外头候着的元娘和樱樱婉婉赶紧过来。
樱樱清理污物,婉婉将阿芙扶去榻上,元娘倒了热茶与她。
“姑娘近来怎得总是身上不爽?”婉婉关切道。
元娘督促着阿芙把热茶灌下去,给她盖上一层小被,蹙眉道:“恐怕是这几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这样可不行,旁的事先放一放,姑娘还是先养好身子是正经,听见没有?”
阿芙点点头,疲倦地闭上眼,靠在床架上养神。
婉婉和元娘就这么守在她身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看着阿芙半睡半醒中仍蹙着的眉头,还有微微陷下去的眼眶,元娘忍不住骂道:“那些贱人!见咱们姑娘同二爷有些罅隙,就来见缝插针!不要脸的东西...”
樱樱刚做完事,悄悄走过来,用唇语问婉婉:“姑娘睡啦?”
婉婉点点头。
阿芙却睁开眼,淡淡道:“你们也去歇下吧,不用守着我了。”
婉婉问道:“姑娘,方才不是还说,等您休息好了,就过去跟着一起玩?”
阿芙有气无力道:“我才不去那通房的屋里玩。再说了,二爷多半是要宿下的。”
她不愿再多说,躺平下来,翻身朝里。
元娘叹了口气,轻轻帮她松了发髻,挥手示意樱樱和婉婉离开。
这一夜,从融冬院后厢房里传来的欢声笑语不断,不知阿芙心情如何,反正元娘是彻夜未眠。
快到寅时,还听见婢子们跑前跑后的备水和新衣。
还有些下贱的,专门在元娘的屋门口嬉笑:“二爷可真能闹呢,昨晚可把咱们姨娘累坏了...”
“是啊,若是夫人在,姨娘还能轻松些,可是二爷却不让喊夫人来呢。”
“夫人病着呢,如何移动...”
“咦?病着还能洒扫呢?你忘了昨日她擦茶几的样子啦?”
接着便是银铃般的一阵笑声,恨得元娘咬碎一口钢牙,再躺不住。
坐在榻沿寻思许久,她跑去找了婉婉。
“婉啊,元娘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算我半个孙女。”
婉婉刚刚净了面,有些迷糊地看着元娘。
“谁但凡给你一丁点委屈受,元娘都想提刀砍了他。但是元娘今天也不跟你说些委婉的话,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愿意给二爷做通房?”
另一间房里的樱樱赤着脚就跑了出来,急道:“元娘,您说什么呢!婉婉和周和哥哥不是早就...”
婉婉咳嗽一声,把樱樱的话压了过去。
元娘瞪了樱樱一眼:“小蹄子,永远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樱樱反应过来,仍是固执道:“元娘,婉婉的事,姑娘也是知道的。要是非要个通房,便把我贡上去吧!这次婉婉为了保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也叫我救她一次!”
婉婉心里乱作一团,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地笑了:“净说些傻话!”
她昨晚又何尝不是沉思一夜,看二爷对姑娘的态度,这回事情许是闹大了,还真是没有多少余地。
元娘本不欲叫樱樱掺和进来,可是既然她已经知道了,不同她说清楚,又怕她乱寻思,索性道:“就算是纳了你,就你那不过脑子的处事,能给姑娘什么助益?你快别添乱了,知道了吗?”
樱樱无言以对,却又不甘,拉着婉婉的手不放:“可是,那,那也不能就这样毁了婉婉一辈子啊...”
元娘听她越说越没谱,上去给了她不轻不重一个嘴巴:“我叫你乱说,我叫你乱说!什么叫毁了一辈子?这是什么刀山火海?”
婉婉拦住元娘:“好了,好了元娘,您别打她了,她从小就这样,您还不知道吗!”
元娘嘴里喃喃骂着,眼圈也红了。
她也知道这就是把婉婉往火坑里推,将来要么主仆情散,要么孤寂一生。就算相安无事,也不会比现下向夫人和暖月姨娘中间的尴尬好上多少。
可是,听了昨夜一整宿来自清雁房里的欢声笑语,元娘也实在是没有旁的招数了。
三姑娘既然已嫁了进来,就决不能出府。和离不行,休弃不行,私逃就更不行了。
那就唯有风生水起的在这府里过下去,夫妻恩爱,儿女绕膝。
有婉婉帮衬着,自然比现下的举步维艰要好得多。
在这样的时候,起码不会让二爷再去听那些狐狸精的枕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