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闹,二爷只得把她关了起来,就在院里,她不许出,旁人也等闲不得进的...”
阿芙大惊失色:“关了起来?”那岂不是叔裕囚禁了大嫂?这样...不太稳妥吧?
元娘推她:“哎呀,既是二爷做的,夫人管这么多作甚?快去洗洗,舒服些!”
婉婉替她脱衣,悄声道:“大夫人虽说被关起来了,可是她身边的婢子都是明事理的,知道二爷是为了大夫人好,也不曾向皇后娘娘告状。”
阿芙道:“话是这样说,只是不保险。”
婉婉点点头:“是了,咱们得准备着,若是被传进宫里,需得撇清关系才好。”
阿芙转身握住婉婉的手:“到底你是个心里清楚的,下回你定要同我一块入宫,元娘只知道心疼我,樱樱又是个傻的,也就你能帮我出出主意!”
婉婉小声笑道:“那是自然的,姑娘放心吧。”
阿芙心满意足地泡进水里去,心头郁气简直是一扫而空:王熙“嚣张跋扈”这么久,到底是自作自受了。
人呐,不论在什么角色上,都忌讳过度投入。
不过是个遗孀罢了,可偏她觉得自个儿比谁都跟仲据亲,可不是要出事吗?
阿芙端详着镜中自己光洁无暇的面孔,雀跃地想要高歌一曲。
“那天我在山上打猎骑着马,正当你在山下唱歌婉转入云霞~”她不自觉哼起渔阳一只小调。
婉婉帮她搓洗头发,哼出了下一句:“歌声使我迷了路,我从山上滚下,哎呀呀...”
阿芙接着她唱出了最后一句:“我俩相依歌唱在树下~”
婉婉笑道:“姑娘,这句本该是‘你的歌声婉转入云霞’呢,你每次都唱‘相依在树下’,羞不羞,羞不羞!”
阿芙“咯咯”笑着:“光‘歌声入云霞’有什么用,需得有人‘相依在树下’才行呢!”
婉婉知道她在嘲讽王熙,也跟着笑了。这么久以来,可算有件扬眉吐气的事,让融冬院乐呵乐呵。
阿芙洗完出来,就见元娘紧张兮兮地拿着个信封走过来,一把塞到阿芙手里。
阿芙摸不着头脑:“什么呀,元娘?”
“晋珩公子给姑娘的信!快,趁着二爷没过来,姑娘读读?”
阿芙虽说心中始终挂怀,但自觉明面上早已跟晋珩没什么苟且,不觉得有什么不可见人之处,看元娘紧张的样子,有些好笑:“不知道的以为什么偷事呢!”
她慢悠悠展开信,一边读一边往暖阁这边过来。
时光流逝,晋珩的字和文风却一如往日,让阿芙突然进入了一种很纯净的状态。
“..晋卿年幼骄纵,难免有所磋磨,倒也无妨,算作一道坎,也是跨得过的。芙妹当劝劝阿娘,切莫过度忧愁,有伤身体。”
“..一切事宜自当由阿娘定音,此信寄到之时,恐怕早已不能转圜,我仍以为凡事不宜过于极端,尤其不该将晋卿或那女子逼上绝路。若有可能,还请芙妹再次过问,以免伤到晋卿和二姐姐与阿娘的情分,事后追悔莫及。”
“...四哥哥在福安郡一切安好,每日公事之余,得以与铭晏踏遍山河景,倒也算是一大乐事。铭晏懒于持笔,还托我嘱咐你莫要总局在那四方城里,直把心都局小了。别忘了府墙城墙之外,还有晴空万里,小林清泉。”
“...一年多来福安郡局势已颇为明朗,若是情形允许,芙妹倒可以与裴大人一同来此,一赏边地风景。”
“窗外早蝉鸣缺月,心中千言,下笔片纸,万望保重。”
阿芙意犹未尽地又读了一遍。
其实她很少喊他“四哥哥”的,穆家子女多,可是他俩最亲近。
若是阿芙想要表现得乖巧些,她就嗲嗲地喊他“晋珩哥哥”~
若是把她的心气激了起来,阿芙就不管不顾地直呼“晋珩”。
如今这么一句“四哥哥”,倒像是把他混入了其他诸位穆家哥哥中,一点点消失了。
阿芙拿着信纸出了会神,突然想到自己自上次回来之后还没有给干娘去信问问,赶忙吩咐樱樱铺纸研墨,写了信使人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