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识趣,大家一转身就开始若无其事地叽叽喳喳:“噫,到底是宫中水土好,养人也养花,看这枝白梅,当真是花中嫦娥呢!”“姐姐这话当真说得巧,我这嘴就笨,只不过是觉得这花好看,却说不出个一三五来!”
向芙若无其事地和向纯并排站着,装作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花。
向纯心神不定,可向芙偏不开口,她终于忍不了了,一转身就要走。
阿芙适时开口,怪腔怪调道:“大姐姐,姐夫待你如何啊?”
向纯挺直腰板,她是大骨架比阿芙高出半头来:“自然是不错的。”
阿芙轻笑:“大姐夫当真是一碗水能端平呢,对我两个姐姐,真是雨露均沾。妹妹真想问问,到底是大姐姐这嫡女身份管用呢,还是二姐姐的花容月貌管用呢?”
向纯相貌平庸,自嫁给李葳后更成了心中痛处,这会气结:“你..”
阿芙不依不饶:“当然,咱们家三个嫁出来的姊妹里,托渔阳好山好水的福,我生得最好,二姐姐这花容月貌,也就是有大姐姐无私衬托。”
看着向纯两眼喷.火,阿芙这段时间的郁气简直一扫而空,她乘胜追击:“妹妹看着还是花容月貌管用些,要不怎么二姐姐早早有了身子呢?大姐姐,你不会刚成婚就要守活寡到老吧?当然,你成婚的时候,也挺老了。”
阿芙成功把她觉得极为形象的“守活寡”活学活用了,心满意足地走开,留下向纯一个人,简直气得想要一头撞死在梅花树上。
留她一个人在原地怀疑人生,阿芙脚步轻快地回到白雅岚身边。
白雅岚轻笑道:“阿芙,你可是又得理不饶人了?”
阿芙俏皮一笑:“哪里有,雅岚姐姐。”
封了美人的钱朵儿也是个牙尖嘴利的性子:“做的好,阿芙,你大姐姐也是不知好歹,你看她巴结来夫人的样子,来夫人爱答不理的,她自己不清楚最后还是得靠娘家吗?”
阿芙道:“就是!”她回头看了看向纯,又面色如常跟在来夫人身后亦步亦趋了,突然觉得她也不容易。
钱朵儿入宫快一年了,也没有得到几次盛宠,因而满心的怨妇气亟待与阿芙分享,以至于她都没能寻着时间同穆家姐姐们和乔贵妃说上几句。
天色不早,皇后娘娘便说散了,让各位女眷自行离开。
驸马王穆之专门进宫来,这会候在御花园门外,等着公主出来,两人一起回家。
浔阳公主一脸得色,在众人的恭维声中踩着棉花般飘了出来,挽住王穆之的手臂:“驸马,你来啦?”
王穆之年届三十,有种翡翠般的君子气,微笑道:“是,臣来接公主回府。”
浔阳公主瞟了眼女眷们的艳羡之色,更加得意,娇道:“我累了,驸马背我吧。”
王穆之面有难色,毕竟这也算是过于亲昵,让他十分为难。何况宫中有步辇,又何须她公主亲行一步呢。
可这是宫城,是公主的家,公主说什么,他也就该干什么。
纠结了一瞬,还是低下身子,在众女眷的目光中,背起公主,缓缓走远。
阿芙百忙之中偷觑了眼皇后的神色。皇后王简惠见到哥哥王穆之被公主这般戏弄,脸色自然不好看。
她黑漆漆的眸子像是蒙了层雾色,很快被鸦羽般的睫毛彻底掩住。
白雅岚轻轻碰了碰她,阿芙急忙跟上她,两人都没有坐步辇,在洒满夕阳碎金的宫墙下缓缓步行。
白雅岚轻笑道:“公主和驸马的感情真是好呢。想来公主刚刚生育,驸马心疼的不行呢。”
阿芙突然很好奇,鼓足勇气道:“雅岚姐姐,阿芙冒昧一句,您可有生儿育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