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心中很清楚,只要一提到造反二字,脾气再好的皇帝都会马上翻脸。
为了把事情压下来,只能避重就轻,捡些不重要的说。
“都是一些打家劫舍的山贼,本就不成气候,已经被宁王殿下当场诛杀了。”
果然,一向以仁慈的弘治皇帝也不再仁慈,沉着脸说道:“命南京兵部查一查这些贼子的底细,看还有没有余孽,一并诛之。”
张鹤龄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说道:“臣这就去办。”
反正贼首已经毙命,剩下的,想办法遣散了就是了。
自开海以后,江浙一带的工商业活动越来越频繁,人手一直不够用,安置几千名劳动力应该不成问题。
弘治皇帝又说道:“朕细细想来,宁王说得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总有人把封地看的很重,其实,只要全心全意为国效力,朕还能亏了他吗?”
张鹤龄有点懵逼,什么叫封地看得很重,这是在点拨我吗?
难不成,我冒死去办宁王的案子,结果还要把自己的封地赔进去?
用某人的话说,合着你一个菜也没点,我还得搭一个呗?
不行,这个话头不能接,绝对不能接!
稍有不慎,损失就大了!
“陛下说得对。”
弘治皇帝眼睛眯起来,问道:“你觉得呢?”
“臣觉得,陛下说得对。”
“朕的意思是,你对封地怎么看?”
张鹤龄依然一脸的茫然,说道:“臣觉得,陛下说得对。”
弘治皇帝脸色一挥青一会白,半晌之后,将手一挥:“行了,下去吧!”
“微臣告退!”
张鹤龄赶忙逃似的出了宫,这才长出一口气,好险啊,差点夷洲岛就没了!
弘治皇帝忒也无耻,啥都想要,这是不打算给人留活路啊。
伴君如伴虎,官场上实在太危险了,还是回家陪着老婆孩子吧。
然而,回到家之后,张鹤龄就后悔有了这个想法,因为他惊奇地发现,白露和洛雨荷正坐在一起聊天。
她们两个能聊什么?
见此情此景,张鹤龄心中非常紧张,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大家都在啊。”
白露表情淡然,只是点点头,没有答话。
洛雨荷依然用那种风情万种的语气说道:“奴家见过老爷。”
张鹤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道:“聊什么呢?”
洛雨荷笑了笑,露出那颗标志性的小虎牙,轻声说道:“奴家正在跟白姐姐解释那晚的事。”
“这个……”张鹤龄感到很尴尬,打着哈哈,说道,“都过去的事了,还提它作甚。”
“当然要解释清楚,害得老爷和白姐姐分离,都是奴家的错,还请白姐姐不要记恨。”
白露淡淡一笑,说道:“不妨事的,张大人做什么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洛雨荷却笑着说道:“白姐姐可不要这么讲,那日你走后,老爷恨不得掐死我呢。”
只是,这句话从洛雨荷口中说出,这种笑容,这种语气,怎么感觉是在炫耀呢?
你兴奋什么啊?
难不成我要掐死你,你还在偷着乐?
白露看了张鹤龄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来妹妹还不清楚你家老爷的为人,你家老爷历来怜香惜玉,四处留情,端的是个风流情种,说什么掐死你,呵呵,怎么舍得?”
洛雨荷似乎并未察觉到白露的语气,继续说道:“是真的,当时老爷看我的眼神,我现在想起来都害怕。”
张鹤龄实在听不下去了,便说道:“你们聊,我先去看看公主。”
说完,扔下二女,飞也似地转身逃走了。
一边疲于奔命,张鹤龄心中暗道,老子在皇宫里不敢说话,回到家里也不敢说话,堂堂一个万户侯,怎么活的这么窝囊,真是日了狗!
转念又一想,不对啊,我才是一家之主,按理说这个家里我说了算啊,怎么会混到这种地步?
还是算了吧,咱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来到仙游公主榻前,看到正在熟睡张国强,张鹤龄心情马上好了起来。
只是,这个名字让人好纠结……
“想什么呢?”
张鹤龄笑了笑,回道:“今日陛下给儿子赐名了,叫国强。”
“国强,嗯,张国强,张小花,”仙游公主念叨了两句,“一听就是一家人。”
张鹤龄哭笑不得,堂堂当朝天子,也算是饱读诗书,怎么起的名字都这么俗。
也罢,大俗即大雅,没让你叫张翠花和张狗蛋就不错了。
这时候,张国强突然咧着嘴,开始哭起来。
“哎呀,怎么哭了?”
张鹤龄心里很慌,不会是知道自己要叫他狗蛋吧?
其实狗蛋也挺好听的啊,起码这个名字不会有人给你起外号。
“准是饿了呗!”仙游公主将小国强抱起来喂奶,说道,“刚才,小雨姐姐来过了。”
张鹤龄头上又沁出一层白毛汗,我那边刚逃出来,你又来?
还让不让人活了!
可是,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这件事早晚都是要面对的,还是实话实说吧。
“我在南京的时候,遇见白姑娘,就将她带回来了。”
仙游公主的反应却很平淡,说道:“她这一年多来,过得还好吗?”
“虽没有锦衣玉食,但也算无忧无虑。”
“以后,小雨姐姐不会走了吧?”
张鹤龄忍不住问道:“你不介意吗?”
“我介意什么?”仙游公主表情淡然,说道,“想起当初在定兴县,她奋不顾身去救你时候的样子,我有什么资格介意呢?”
张鹤龄心中很感动,自己和仙游公主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这段缘分可谓是阴差阳错,但是,人家毕竟是公主,你做了驸马,还和别的女人有情感上的纠葛,这事要换做别人早就去皇帝那里告状去了。
但是仙游公主并没有这样做,这已经是自己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我可以接受小娟姐姐和小雨姐姐,但是,”仙游公主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洛雨荷不行!”
“啊?”张鹤龄一时没反应过来。
“虽然她专程从夷洲岛赶回来照顾我,但是,我还是不喜欢她。”
张鹤龄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呢?”
“我一直感觉,洛雨荷心机很重,至今我仍看不透她心中藏着什么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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