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不然!”弘治皇帝正色说道,“方才是朕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历朝历代贪官不绝,哪怕太祖高皇帝出台剥皮充草的酷刑,贪官仍是无法杜绝,是否因为这些人赚不够银子,才想着去贪?”
“这要分人吧,贪官是有,可历来清官也不少啊,比如臣就不贪。”
“你若把心思放在赚银子上,比贪墨来的快多了,你当然不需要贪!”
张鹤龄无奈,只得自己转移话题:“陛下,臣以为,治贪的关键在于打破官商勾结。吏部考核官员,看的是业绩和民意,但是民也分三六九等,能说上话的是士绅阶层,而贪官贪墨的钱财却并非出自士绅,反而是最底层的平民百姓,这些士绅联合官员从百姓身上榨取民脂民膏,士绅得了好处,便会称赞官员,这就是吏部得到的民意。百姓被剥夺了应有的利益,可他们没有任何话语权,没有人愿意听他们倾诉,最终,真实的民意反而无人问津。因此,臣以为考察一个官员是否清廉,必须从最底层的百姓调查,才能打破官商勾结的局面。”
弘治皇帝思索良久,这才问道:“官商勾结,真的有这么严重?”
“何止是严重!甚至可以瞒天过海,将黑说成白,将白说成黑!”张鹤龄继续说道,“比如说,究竟是闽浙海防提督郑子纯大人通贼,还是当地的官员富商通贼,然后联合起来将罪名扣在郑大人头上,臣以为此事值得商榷。”
弘治皇帝面似寒霜,说道:“你是来帮郑子纯求情的?”
张鹤龄慌忙跪下,说道:“臣与郑大人并无交情,只是奉劝陛下,事出反常必有妖,郑大人为官清廉,人尽皆知,为何到了抗倭前线就被扣上通贼的帽子,此事还需慎重!”
弘治皇帝沉默了一会,翻出两份密报,说道:“你来看看这个。”
张鹤龄接过密报,打开第一封,是东厂暗探的密报,里面说起郑子纯是如何串通倭寇,放任倭寇烧杀抢掠,谋取利益,第二封是锦衣卫的密报,里面记载的情况和第一封差不多,张鹤龄将两封密报放在一起,反复观瞧。
只听弘治皇帝说道:“郑子纯通贼一事,朕是经过吏部、兵部、刑部、锦衣卫、东厂多个途径消息反复核验后才定案的,卿家想来是多虑了。”
张鹤龄摇摇头,说道:“不对,不对!”
弘治皇帝问道:“哪里不对?”
“敢问陛下,吏部、兵部、刑部的文书何在?”
弘治皇帝答道:“三部文书都已发回去了。”
张鹤龄又问道:“内容是否和这两份密报完全吻合?”
弘治皇帝点点头,说道:“完全吻合。”
张鹤龄说道:“臣方才将东厂和锦衣卫的密报细细看过,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张鹤龄将密报放在一旁,然后对弘治皇帝说道:“陛下,据臣所知,东厂和锦衣卫各有一套自己的情报系统,除非陛下颁布旨意命厂卫联合彻查,否则,厂卫之间是不会信息共享的,请问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