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他欲哭无泪,世人皆想长命百岁,但于他而言这所谓“活着”,已经成为了他抹不掉的诅咒。
“你醒了?!”
他醒来后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就是狄明磊的,他不想和对方交涉,本能的又将眼睛闭了回去,但想想,心中又有一大堆还未解决的问题,于是又幽幽转醒,歪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你这真是个奇迹了!身中六枪还能够醒过来。”
狄明磊的声音在俞哲耳朵里听着格外刺耳,他如此一心求死,却还是活着,完全就是一种对他的讽刺。
“程云枭呢……”他说话有气无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太重,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胸口的剧痛。
“……先不说这些,你快好好休息,等你伤养好我们再聊。”
狄明磊不想回答,开始刻意转移话题,完全不给他追问的机会,便直接出门去了。
俞哲感觉狄明磊一定是有事瞒着他,现在这态度根本不对。
但这病房是个单间,周围没有任何人,他也分不清是什么情况。
他试了试,起床并不成问题,只不过每当他有点大动作,都伴随着伤口撕裂一般疼痛。
他不知道他是被什么力量支撑着从床上翻身下来,仅仅是站直身体,伤口便已经渗出血来,蓝白条纹的病服被染红了一大片。
缓步移动到门口,他才发现门外满是值班的警察,想想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可是杀了一路的“重犯”,这群人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他不想坐以待毙,既然还活着,那给时暮落的复仇就不能结束,如果落在这群警察手里,那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他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向窗户,护栏只有半截,对他来说是个完美的情况,左右两边均有窗户,要是平时状态下,翻过去轻而易举,但今天他如此行动不便,恐怕稍微有些困难。
伤口渗出的血越来越多,但逃跑的动力驱动着他,感官反而更加敏感。
他的病房在六层稍有不小心就会坠落下去,他心里无所畏惧,但是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好在最后还是有惊无险,跨步迈了过去,成功跳到了旁边病房的护栏之中。
按照道理来说,他不该就此停下,这里和他的病房相邻,就算从这里出去,也一定会被警方发现。
然而,他还是推开了这个房间的窗户,走了进去。
这间房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红发有些毛躁,脸色蜡黄憔悴,和他相同的是,对方此浑身插满各种仪器,心跳微弱,呼气全靠机器维持,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看来之前的枪战,他成功的打中了程云枭,但是并不致命,却受了重伤,只要随便动手,就能将对方。
他忍着剧痛走到程云枭床边,看着面前的人,百感交集。
说实在的,其实一切开始的时候,每个人的结局就已经固定,无论什么样的努力都是殊途同归,不同的是时暮落早就看的通透,而他即使早就预见,却从不想承认,至于程云枭,干脆从来没有正视过这些。
他握紧拳头,在内部反锁了房门,走回程云枭床边,猛地关闭了那台维系程云枭生命的机器,看着床上那睡梦中的女人表情变得痛苦至极,胸口大幅度起伏,大张着嘴想要呼吸空气。
但最终。
随着机器“滴——”的一声响起,其他的一切归与平静。
他听到门外的警察们全都激动起来,想要冲进门来,却发现根本打不开,只能去值班室找备用钥匙。
俞哲不紧不慢的确认程云枭已经死亡,顿时感觉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是时候该要离开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床上的尸体,跳入围栏,再所有人发现之前,逃之夭夭……
两个月之后。
L市各种地下娱乐会所灯火辉煌。
曾经在这里呼风唤雨的程家戚家已成过去式,而他们两家的残余部下经过两个月的吞并融合,最终形成了数个小型组织,瓜分了各个场地后,开始了各自发展。
一个雨夜,街道异常冷清。
男人望着自己所管理的场子,有些发愁。
“自立为王”后,他才发现管理一众手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嘿,晚上好。”
一个声音的突然响起,吓的男人浑身一颤,猛地回过头去,发现原本没有人窗边正站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你是……”
男人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寒光一闪,紧接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便倒在了地上。
俞哲见对方不动了,避开地上的血迹缓步走了过去,将那把插在对方左眼的匕首拔了出来。
“啧,第五个了。”
他仔细看了看那人的面容,确认对方死亡后,掏出一个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划掉了第五个名字,将夹页的照片攥成一团扔进口袋。
这两个月来,他养伤的同时整理了一份详细的名单,当初那些与时暮落的死相关的人,不论他们跑到天涯海角,他都不会放过。
这虽然慢了一些,但是却是达到他目的的最简单的办法。
一切看似已经在程云枭死掉的那天结束,只是对于他而言,差的还有些遥远。
他还要继续走下去,杀掉最后一个人之前绝不会停下。
这是信念,亦是他宿命的诅咒。
想着这些,他收好那笔记本,从窗户一跃而出,隐于无尽月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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