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你能不走吗?”静昶的声音微颤。
“你明明知道我的脾气。”
“我现在希望我看不懂你。”
“看得懂和看不懂结局都是一样的,我都要去。”
“望莫仙门可以为你一战!”
“可是我们明明有更好的的方法,不是吗?”
“什么叫更好,你成了素不相识的人的妻子!”
“比起搭上望莫所有生灵的性命,这个似乎更好。
“宸广!”
“我是望莫仙门的将军,终此一生,是要为了子民的。”
“可是这次,你的子民可以保护你!”
“静昶!你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你知道现在的望莫仙门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它只是借由这几千年来在仙界九州树立的威望活着,现在的望莫仙门,可能连一只纸老虎都算不上。当年冥王血洗星云港,多少优秀的战将被杀,现在剩下的寥寥无几,新招徕的军队子弟,你觉得他们的衷心和战斗力有多少?冥王有他的靠山,招招手,整个九州都会成为他的手下,望莫仙门不是当年,不能这样任性了!”
“你管保护自己的将军,叫‘任性’?”
“静昶!”
“阿广!那我怎么办啊?”静昶的声音微微弱下去。
宸广将军站在远处,想要走过来的时候,还是停住了脚步。静昶站在门口的位置,眼泪一直往下掉,宸广将军最怕静昶哭,她不会安慰,只会束手无策——静昶,那就忘记我好啦,你很可爱,你的哪一种活法,不比和我在一起要好呢?
“我怎么办啊!”静昶失声痛哭。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就算是以命相逼,也拦不住宸广,她决定的事情,让她改,就像是让她离开静昶一样困难。但是现在她离开静昶了,改变决定,还是依然困难。
宸广将军知道自己的最难劝服的人不是静昶,因为静昶足够了解自己,她知道就算是她再怎么劝说,宸广也不会动摇,知道自己不管再怎么阻挠,宸广将军也还是会去,静昶知道事情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而且她足够聪明,所以不会浪费时间,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静昶知道宸广一生绝不能违背自己的信仰,就是为了自己的子民,可以付出一切。静昶懂得,而且尊重,所以就算是她再不舍,她也不会拦住宸广将军的去路。
宸广最担心的,是南清仙主和林延,一个为了自己的无能愧疚,一个又为了自己的身世愧疚,愧疚而且善良勇敢的人决不允许别人为了自己的过错牺牲。他们绝对不会允许宸广做出这种事情。所以宸广决定出嫁,静昶明明最是难过,但是还是忍住不能说,因为她是最懂,最了解宸广的那个人,所以理所当然的,就有了替她保守秘密的责任。静昶雷厉风行,敢爱敢恨,从不惧怕,从不退让,如果今天遇到这件事情的,是除了宸广将军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静昶都可以毫不顾忌的说“不”,把那个人保护在自己的身后,然后加入反击冥王的大战,拿着自己的佩剑慈思抵在冥王的脖子上,不容侵犯地要一个道歉,她心中没有那些关于家国天下的顾忌,敢做敢当,可是她顾忌宸广。宸广顾忌望莫仙门的将来,所以静昶也要顾忌,宸广顾忌星云港的生灵和百姓,所以静昶也要顾忌,宸广顾忌自己心里的信仰,所以静昶也要顾忌。
尽管她是最难过的人。
这个月十七号,是宸广和静昶可以出门的日子,往常,她们都是一起去凡间集市上,找到那个雷打不动在桥边卖栗子糕和糖葫芦的老爷爷,买上三盒栗子糕,三根糖葫芦,坐在河边的坝上,四只脚的下面是潺潺的溪水流过,远处有叫卖的声音,静昶吃得浑身都是碎屑,一边晃荡着双脚,一边对宸广将军傻乎乎地笑。那个时候,她们都不知道,有一天,会被用这样的方式被迫分别。
宸广将军和静昶肩并着肩出门的时候,守门的小生并没有怀疑,甚至还快乐地跟她们打了个招呼:“栗子糕和糖葫芦?”
静昶呆滞,回忆刚刚退潮,现在又回来了。
“是啊。”宸广将军难得地笑着回答。
“能不能帮我带回来一些呀!我也有点想吃啦!”
静昶仍然呆滞。
“好呀。”宸广将军仍然笑着。
看着她们慢慢走远了,守门的小生回味着刚刚宸广将军的笑,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着自言自语:“从来没发现过,宸广将军原来那么好看……”在宸广将军的美颜里沉醉了一会儿,然后回过神,继续把手。
宸广将军和静昶还是像往常一样,去了卖糖葫芦和栗子糕的老爷爷那里,宸广将军拉着静昶的手,静昶一路上没有讲话。
“来啦!”爷爷已经认得她们的了。
“爷爷好。”
“今天要多少呢?”
已经是午后了,看来今天爷爷的生意不错,卖得很快,摊子上,似乎也没剩下多少了,宸广将军扫了一眼,说:“剩下的,都要了吧。”
爷爷有点诧异地看着她们,然后飞快地包了起来。
宸广将军和静昶拿着糖葫芦和栗子糕准备离开的时候,爷爷在背后忽然叫住了他们,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小药瓶,一个灰色,一个红色,灰色的给了宸广将军,红色的给了静昶:“这个瓶子,权当你们互相留的一个念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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