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就是林延,我回来了。
“各位仙人自己定夺吧——望莫仙门——靖节告辞。”他说出“靖节”这个名字的时候,微微有一些叹息,他不是不喜欢这个身份,他不是对这个名字羞于启齿,他只是觉得靖节很幸福,他只是想有一天不仅仅只是顶着靖节的名号,只是希望有一天可以真真正正的变成靖节,单纯的家事,单纯的背景,没人知道他是谁,一辈子呆在星云港,呆在南清身边,每天被青云师兄催着多吃点,每天和静昶在一起讨论一些别人听不懂的傻话,每天和静昶打打闹闹,抄的整个仙府鸡飞狗跳,每天和宸广将军一起练剑修习,尽管宸广将军又凶又严厉,可是还是最喜欢和她一起练剑的时候,自己认真又努力的样子——靖节拥有的幸福,是他这一辈子都可望不可及的东西——可是明明靖节就是林延自己。
靖节就像是林延的漫长但是又短暂的人生当中的某一个时间段,是他忘却了自己所有的曾经,过的最幸福和快乐的那几年,林延知道那还不如说是是一场梦呢,醒来,那些快乐好像就全都没有了。
大家看着那个悲壮凄凉的身影,竟然一句质问也说不出来了,包括冥王在内,大家陷入沉思,没人注意到少年留下的,那串浅浅的蓝色的脚印——那是他的血迹。
彦一仙主和玄然仙人看到的时候,先是震惊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个人面对着面点了一下头。玄然仙主用了个幻术,暂且顿住了众位仙人的目光,然后彦一仙主施了个法术,慢慢地把蓝色的血迹变成了红色。
枫桥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站在眠觉仙主的一边,离着他微微有些距离,不敢凑上前,不敢说话,不敢认错。
“过来。”眠觉仙主把自己的手抬起来,示意让枫桥扶他一下。枫桥很乖巧地走过去,把眠觉仙主扶了起来。眠觉仙主身上的伤远不远比不上枫桥身上的重,两个人朝着冥王走过去的时候,一个仙主浑身是血,他的徒弟一瘸一拐,看上去心酸又莫名其妙的有点好笑。
本来是想和冥王说些什么,但是冥王转身就走了,天宫青檀大概算是伴随着这最后一场比试就结束了,看见冥王走了,众人也就散了。玄然仙人和彦一仙主走的时候,特意经过眠觉仙主的身边。
“眠觉仙主的红色吊坠很是精致呢。”玄然仙人到眠觉仙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自己原本露在外面的吊坠给收起来了。
“家母给求的平安符,哪有什么精致之说。”眠觉仙主的眼神之中,没有半丝的欺瞒,看上去十分诚恳,可是他越是这样,彦一仙主就越是觉得他的背后有什么。
“两位仙人配合很是默契呢。”眠觉仙主对着彦一仙主和玄然仙人笑了一下,顿时间,两个人毛骨悚然,不知道眠觉仙主指的是什么,是他们两个人能一起联手,隐藏了林延蓝血的秘密吗?可是普通的人,第一次见到蓝色的血的反应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吗?打斗的过程当中,眠觉仙主早就该察觉林延是蓝血人的身份,如果他终止比赛,或者在比赛一结束的时候,就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那林延也就不会是这场比试的冠军了,寒山仙门就可以一战成名,从此在仙界九州,虽然不能是九大仙门世家之一,但是至少可以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仙门世家了——他们所求的不正是这个吗?为什么眠觉仙主没有这么做,反而像是在替他们保守这个秘密。最后的这句话,就像是一句威胁和挑衅——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最好不要太嚣张。
眠觉仙主带着枫桥小公子走了,走的时候,留下一个别有深意的笑。
玄然仙人看了一眼彦一仙主,彦一仙主在看着冥觉仙主,他感觉到有在看着自己的目光,转过身,看着玄然仙人,然后玄然仙人又把目光收回去了。然后彦一仙主也把目光收回去,心里觉得莫名其妙。
“你倒也不必如此。”眠觉仙主回到寒山仙门,支退了那些侍女仆人,留下枫桥给自己包扎换药。那少年大概感觉到自己快要完蛋了,给眠觉仙主换药的时候,一举一动都显示出他的紧张和恐惧,双手哆哆嗦嗦,,两眼泪水汪汪,全然没有了在比武场上和南清仙主耍赖皮的那股劲头。
反正眠觉仙主是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