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烈火请教!”
“疾风家世代守护黑蛮万里大山,乃是贵族的灵魂神话,如今,我与你一赌,就赌我领衔的‘乱世四公子’能击败贵族的神话!”
依露此番说话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炎龙与黑蛮两方都震惊莫名,骚动顿起,只有月尔牙和烈火深知她话中的含义。黑蛮败势已成,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炎龙要擒下烈火不无可能,而最后炎龙将士在黑蛮人的垂死反击下也可能所剩无几,依露这番话是给炎龙黑蛮同时罢兵修和的台阶。
却有三个人暗暗咒骂,领衔?啥时候成你领衔了……
月尔牙很感激依露,能将烈火挫折到这种程度,黑蛮恢复元气至少需要十年,而若是强行擒下烈火,只怕黑蛮全族会立即反扑,如今玄月关军力大损,国内又动荡不安,实在无法承受黑蛮的再次进攻了。月尔牙的反击只是要造出一个“炎龙不败”的局面,将黑蛮人的恐惧放大到最极致,然后与之定出“不得相侵”的盟约,而不是逼得黑蛮全力反攻。压下心事,他选择了沉默,静等烈火的答复。
烈火仍旧在笑,只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处境实在是尴尬之极。死对他来说不是不可以,他甚至想过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黑蛮族人的血气。他知道再战下去,黑蛮必败,若自己一死,绝对会激黑蛮后方族人的疯狂反击,可玄月关呢?越过这千年古城,黑蛮全族还能剩余多少力量,那是绝对无法占领东洲之土的。黑蛮精锐如今只剩了不到十万,拼光这些精锐后黑蛮还有多少力量在东洲建立基业?别忘了,西洲大军已经出现在炎龙临海关内,没有了精锐力量的黑蛮能抵抗西洲的大军么?答案太过明显了。
烈火向来都是从容不迫的,每次出现在人前都给人一种自信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感觉,不管是国政治理还是领兵打仗,从来没有犹豫,真可当起“雷厉风行”四字,这也是黑蛮各族折服于他的原因,只是此刻他真的犹豫了。
眼神扫过自己的将士们,那一张张疲倦欲死的脸,那一双双渴望生命的眼睛,都像一片片钝口的刀子在细细割着自己的心灵,同时他觉得自己很欣慰,他看到了将士们身上残破的衣甲,看到他们手里失去锋芒的刀斧,即便如此痛苦,他的将士依然没有一人退却。
他很想哭,带了族里精锐出战玄月关,眼下却只得这不到十万的将士,再拼下去,黑蛮一族十年内再无可用之兵,再无可用之将,这后果是他无法承担的,即使放弃自己的生命也必将成为黑蛮的罪人了。
疾风无痕此时动了,转到烈火身前,跪倒在地,“请殿下下令休战,无痕以疾风家世代的荣誉恳请殿下批准一战!”
她的声音似乎不大,可字字清晰,仍传到了周围不少人的耳里。这份修为让月尔牙惊叹,也让红杏和豪鬼皱了眉。
疾风炼狱跟着在她身边跪倒,压低了声音,“殿下,请为我族留下血脉!”
烈火感动了,疾风家的请求无疑是在给他找个休战的台阶,让他在全体将士面前保全了颜面,即使输却这一仗,他的威信也不会损伤分毫。伸手拉起疾风家两位领,他低声询问:“两位是黑蛮的光荣,你们的话烈火不敢不从,恕烈火冒昧,两位对此战有多大把握?”
“殿下,我们不是战士,但我们仍是黑蛮的武士,拼上疾风家的荣誉,必不叫炎龙人得了便宜。”这是一种坚定如磐石的信念,收容于疾风无痕淡淡的一笑之中。
烈火长笑出声,“请月尔牙将军和白红杏殿下过来一见。”
“殿下果非常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月尔牙拍马冲上,猛一提缰,骏马长嘶声中,跃过大坑。
红杏耸耸肩膀,跟着跃过坑去。
烈火上前恭敬施礼,“烈火与将军曾会面数次,就不做客套了。如今你我两军俱伤,就请将军与太子殿下定下赌约。”
月尔牙探手抓着他的手腕,苦叹一声,“殿下人中之龙,奈何如此。”
烈火黯然一笑,“将军可知贵国那三位皇叔已与烈火定了盟约,共抢玄月关?如果他们不是急于去取天京城,而是分出一军与我黑蛮联手,此战胜负可以预料了。”
月尔牙奇怪地看着他,“以殿下的心智为何会轻信他们?那三个没眼光的家伙都是利欲熏心之辈,不足成事。”
烈火缓缓摇头,“烈火当然知道他们不可信,我族之败全在于我,是我太自信了。眼前不是你我说闲话的时候,就请两位定下赌约。”
月尔牙哈哈一笑,松手后退,拉过红杏,“我只是一介军人,这种事当然得我家陛下来定。听好了,是我家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