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外,一人慢慢步入,意态闲适,视此金碧宫殿如自家庭院一般。?
看着在神圣的批阅奏章的龙书案上埋头大嚼的肉团,日明打心眼里很是鄙视。他向来对生活质量要求很高,一饮一饭无不讲究意境,看到那皇帝如此不分场合的吃相着实觉得恶心有加,再看到那些精致的器皿、精细的菜肴被他这么侮辱,更是心头火,可为了自己的计划,他也只得忍了这口气下来。
“我主万岁,臣下日明参见!”
等了一会竟没动静,他抬起头来,只见那书案之上的肉团还在苦吃不休,一副全然忘我的架势,心里长叹唏嘘,一个人对食物有如此认真的态度,的确是……境界……可能吃到这种境界的……那不就是猪么……
“臣下日明参见陛下!”
他拔高了五度的声音终于惊动了皇帝,绿荷极不情愿地抹了抹嘴巴,“哦,你来了。有事吗?朕现在很忙,有话快说吧。”
“陛下,按我朝惯例,历代新皇登基,都要去边境城关巡视的,臣下斗胆请问,陛下对于出巡的时间,可有了安排么?”
“出巡?”绿荷有点楞,勉强把注意力从食物上转回脑筋里,沉思片刻,反问道:“日明先生,这种事情我……朕就不必亲自去了,派个钦差大臣去就行了。”
“遵旨!”
“没事就退下吧,朕现在很忙。”
“臣下还有一事,事关陛下社稷,特来禀报。”
“嗯?很重要么?”
“是,请陛下摒退左右。”
绿荷看到阶下日明满脸严肃,心里猛地一紧,略略猜到了些什么,挥挥衣袖。左右内侍施礼告退。
“说吧。”
日明恭身一礼,“陛下,您登基不久,可曾想过帝位是否稳固?”
绿荷冷笑连声,“哼哼,我那三个叔父一直都在觊觎这张龙椅的。”
日明沉了表情,低声说道:“三位皇叔虽然心存不满,但只是陛下的疥藓之疾,陛下的心腹大患却还在玄月关!”
“哗啦”一阵响,碗盏杯碟被全数从书案上扫开,在地上片片碎裂,绿荷猛地站起身,撑着书案呼呼直喘,眼中惶然惊惧,牙缝中叹出两个字来,“大哥!”
“陛下圣明,臣说的正是前太子红杏殿下。”
绿荷强自深呼吸了几次,稍微平复了些烦躁的情绪,“大哥已被父亲放逐,无诏不得回京,朕无须再担心他。”
日明心中冷笑此子的无知,却仍是开言,“陛下差矣。臣素日便听说,‘红强蓝富’,蓝枫殿下深得文臣之心,红杏殿下乃军界翘楚,如今二殿下已去,以大殿下的性子,若是引军回京,也非是不可能。”
绿荷一屁股坐回龙椅,按着扶手不住喘气。他很清楚自己的地位是怎么来的,不是因为他多么有学识有见解,事实上,他除了对音乐有点研究之外就再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了,以前白盛世在位时,就经常骂他不成气候。可自己的两位兄长不一样,红杏自小聪明,在名士云漫步和名将剪爱的熏陶下,一身本领傲视众兄弟,而且为人刚正,性如烈火,极得军界宠爱;蓝枫自幼体弱,不适合习武,但天生文思敏捷,对于古人旧事、国政法典都有极深刻的理解,深为文臣们称颂。自己能借了国师日明之手登基坐殿,实是因为政局动荡所致,除去软弱的二哥蓝枫容易,但最强势的大哥红杏还尚在玄月关,以红杏的性格来看,要回天京城只是早晚的事了。
绿荷的眼光扫过满地碎片残羹,心里满不是滋味,看着这一地狼藉,他觉得自己迟早也会和它们一样被人扫进垃圾筒。狠狠捏紧了扶手,扶手冰凉,让他突然要振作起来。
对,我已经是皇帝了,我不会让人再欺负我,谁要敢抢我的帝位,我就得除掉他!
绿荷再度站起,眼睛紧紧盯住阶下的黑袍人,“日明先生,你既然提出这问题,就一定有计划的!快,快告诉我,告诉我怎么才能除掉红杏!”他的面孔狰狞起来,脸上软乎乎的肉似乎都坚硬了,细眼已经睁到极致。
日明暗自冷笑,被这种庸主治理天下,还不如被人倾覆了好。
“陛下,臣下有个‘驱虎夺食’之计。”
大好河山如今已在手中,于炎龙新皇绿荷来说,自该酬谢祖宗神灵,但绿荷深知自己的能力,并非是他自身能力出众,全是借助了这眼前的国师日明才能在此安坐。而这个帝位,还是从血泊之中诞生的,为了这个帝位,他下旨处决了自己的兄长,那个号称有“经世才华”的二哥蓝枫,又驱逐了三个皇弟,每每想到这里,便心中刺痛。
想了当日,年幼的六兄弟一般的天真无邪,嬉闹一处,全无芥蒂,却是何时变到如此境地?也许是人们的评论,也许是父亲的不屑一顾,他在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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