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她会遇见苏如瑾母子,那个叫晓宇的孩子,因为看见她跟钟斯年一起出现过两次便也记住了她,遇见了若只看到她一个人便会问,“阿姨,我钟叔叔没有来吗?”
每次她也都会跟他说实话,“没有哦,你钟叔叔还在加班。”
这样的偶遇在第四次后,苏如瑾对她提出,“林小姐方便跟我聊聊吗?”
林听自认跟她不熟,没什么好聊,但还是点下头,“可以啊。”
就在住院部外的亭子里,晓宇在不远处玩,圆形石桌旁,两人对立而坐。
林听双手重叠放在桌上,淡淡看着对面的女人,等着对方先开口。
静默的气氛维持将近一分钟,苏如瑾抬眸看她,“对于我跟斯年的关系,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
“他说你们是朋友,曾经谈了三个月恋爱。”林听不否认,也没实在没有否认的理由。
大概是没想到钟斯年会跟她说这么清楚,苏如瑾明显愣了一下,转而一笑,“他对你倒是实诚。”
神态间掩饰不住落寞,自嘲。
林听微拧下眉,很快又舒展,却并没有接话。
她知道对方一定会继续。
果然,苏如瑾静了几秒又出声,问的却是,“你觉得你了解他吗?”
“没有百分百的了解,不过.....”林听说着话锋一转,“应该比你了解一些。”
钟斯年说他们这些年并没有经常联系。
一个过去十余年的初恋女友,跟一个正在热恋中的现女人,林听自信自己比她更了解现在的钟斯年。
嗯,现在。
“你说的对。”这点苏如瑾也承认,“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只是他坐过牢这点你知道吗?”
这下林听是愣住了。
苏如瑾一看她的样子就是不清楚,淡淡一笑,“你看,他也并非什么事都愿意跟你坦白。”
对她说这句话的语气跟神态,林听心里是不爽的,但她并没有把这份情绪表现出来。
作为一个从九岁就开始被金书琴打压的姑娘,只要她愿意,哪怕心里淌血,她也能强迫自己笑出声来。
“早已过去的事,若无人问,谁会无聊的主动提起?”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想,原来这就是凌楚翘提起的,发生在他身上的不光彩过去。
预测中的答案,但苏如瑾还是有一点点意外,“你就一点都不介意?”
林听觉得好笑,“我为什么介意?”
“对他坐牢的原因也不好奇?”
“比起好奇,我更愿意尊重他。”她问过,既然他不愿意说自然是不想提起,她何必再去揭他伤疤,戳他痛处。
她要的只是现在跟未来。
苏如瑾盯着她,半响没再出声。
林听觉得这天已无继续聊下去的必要,轻拍双手,准备起身。
苏如瑾看出她的意图,再度开口,“我今天找你并不是要说这个。”
屁股刚离开凳子,林听顿了两秒,又坐下。
苏如瑾长舒口气,看向独自在草坪里玩的儿子,纠结犹豫了大半分钟才开口,语气相较方才弱了些,“晓宇两岁多点他爸爸就去世了,这孩子从记事起就没享受过父爱,他很喜欢跟斯年在一起,我想,你能不能在斯年不忙的时候让他过来陪他说说话,如果不行,打个电话也可以。”
好似怕她拒绝,说着又补充,“就这段时间,等晓宇做完骨髓移植,康复了我就会带他离开安城,你所担心的事真的不会发生。”
林听垂眸,凝神。
苏如瑾见她不说话,心里有些急了,“现在对我来说,儿子才是最重要的,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不会再做任何破坏你们感情的事,哪怕只是念头也不会有。”
再?
这个字实在是很玄妙啊。
林听收回注视晓宇的目光,看向她,“第一次接我电话时,你是故意说那番话再故意挂掉电话让我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