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玉楼殿的时候,我师父正在栖霞亭那闭目沉思,落日余晖将他笼罩其内,记载岁月痕迹的脸被映照的通红,我悄悄走过去,师父的长胡须挂在胸前,山间风一吹摇摇晃晃,我觉得好玩,就扯了几下,师父没啥反应,反而发出细微的鼾声。我靠,我以为他在体悟天道,没想到居然是在睡觉。
我心里这就有些不平衡了,我整天累死累活的去上早课,满山的跑,我这师父却白日下棋,中午睡觉,夜晚赏月,人生过的好不惬意。
这样想着,我忽然来了主意,提了老头的胡须,拿着精致的匕首咔擦磨了几下,平日里我师父除了下棋这个嗜好,还有就是喜欢打理他的花白胡须。
我偷偷摸摸将割下的花白胡须系好整整齐齐的放在石桌上,而后悄悄下山,安荣看我鬼鬼祟祟,朝着我问道:“师叔祖可是有什么事?”面露疑惑之色。
我摇头,稳住一直快速跳动的心,旋即听到山上师父的鬼吼,安荣吓的腿发软:“真人怎么了。”
我装傻特无辜的说:“你莫急,我上去看看。”说着我再次往山上爬,师父背对着我,我收敛想笑的表情,一本正经的问师父:“您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
等到师父回头,原本的美须被我剪得七零八落,面色不知是被夕阳照的红还是气的红,反正我往那一站,立马就憋不住笑了,“噗”我继续憋住笑意,实在是憋不住我只好双手捂着脸装作哭哭啼啼的样子,双肩一抖一抖,直到我师父的手一把将我脸上的手挪开,我背脊一凉,笑意还僵硬挂在脸上,此时我的神情一定比哭还难看。
师父上下看了我一眼,习惯性的捋胡须,可手放在胸前的时候却一松,他先是很风平浪静的问我:“念清,你可知方才谁来了?”
我说:“徒儿不知。”咽口水不敢看师父的眼睛。
而后师父直接将一物扔给了我,我下意识的接过,一看我就不淡定了,这不是我的玉牌么,早上给塞在衣袖里了,忘记回来的时候系在腰上,定然是我划断师父胡须时,玉牌从袖子里落到了师父的身上,我深吸一口气冲着师父谄媚的笑:“师父,徒儿觉得你没有胡须年轻了许多。”
“孽徒。”师父冲着我耳朵吼,我敢保证山下的长老们都听着呢,我脖子往后缩了缩:“师父,你息怒。”
“十五圈。”
我:“……”
今日没因早课被罚,倒是我自己花样作死,剃了师父的胡须。不过,就算跑圈也值了,谁让我师父他老人家对我一点都不含蓄,我这叫以暴制暴,虽然最后还是我惨败。
有了前两日的积淀,十圈对于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难受了,但十圈之后我又不行了,喉口皆是血腥味,嗓子又干又痒,涨红着脸咳嗽,两条腿都是软的,如踩在棉花地上一般,师父见我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冷哼一声:“今后若再犯,双倍。”
我满头大汗,汗渍一滴滴顺着往我颈脖子下流,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其实我想说:等你胡子再长长后已不知是多少年后的事了。
“明日拜师大典,早课便先暂停,你随我一同去承天殿。”师父懊恼的摸着下巴处狗啃似的胡须。
糟了,我忘了明日是拜师大典,我居然还答应了苏澜下山,许是我表情太过纠结,师父随口问了一句:“有什么问题么?”
“没、没……”我支支吾吾的说,又往师父那张逐渐息怒的脸上看了一眼,犹犹豫豫的问:“那、那个,我明天可以不去么?”说完这句话,我整个人都在往后退,我怕师父忍不住揍我,老爷子不是干不出这种事。
“孽障。”我师父又骂我,不是孽障就是孽徒,我觉得我简直就是作孽,师父他抖着下巴下所剩无几的胡须眉头一挑:“你又闯什么祸了?”
我像是那种随随便便就闯祸的人么,我是有原则的人,我这回是下山救人去,我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说给师父听,师父沉吟片刻:“也罢,你明日一早便下山去看看吧,但必须赶在正午回来。”说罢又让我跟着他盘腿而坐,教授我吐纳之法。
师父虽然不教我什么,但每夜必然带着我一起盘腿感悟天地,有时他口中念叨的道文也让我跟着他吟诵。我虽一直称师父懒惰,但师父却是在潜移默化中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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