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条命早就去见阎王了,活不到现在,这二三十年相处下来,傅伯兴和苏睿也早就成了忘年交,一向以兄弟相称。
苏睿今日带着火气,一张口便很不客气。
对着傅彧没撒的火,全朝着傅伯兴去了。
傅伯兴倒也不怕,打了个哈哈,笑道:“别这么大火气,我今天可是把平时舍不得喝的老同兴茶饼都拿出来了,你喝口茶,降降火,慢慢审。我工具都给你备好了,鞭子、棍子,家里应有尽有。”
“……”傅彧真是拴Q,没亲爹这么坑儿子的。
不过他今天也是做好心理准备了,撑死挨一顿打,咬咬牙就过去了,苏大夫总不能真打死他。
“苏……叔叔。”
傅彧改了口,眼看着苏睿一双凌厉的眸子朝他射来,腿一软差点就给跪了,却还是迎上他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您别生气,我先给您赔个不是。我请苏音过来帮忙照顾父亲,让她住在这里,没什么恶念,但也确实应该跟您打一声招呼,征求您的同意。是我自作主张了,您要怎么罚,我都领。”
苏睿端坐在那里,板着脸没说话。
傅伯兴见状,开口道:“你认罚就行。管家,去祠堂把鞭子棍子都请过来,家法伺候。”
苏音一听就慌了,忙上前一步道:“爸,这不关傅彧的事,我是自愿的!”
“这没你说话的份。”
苏睿冷冷道:“再多说一个字,我打烂你的嘴。”
苏音吓得一激灵,当即闭紧嘴巴,却还是硬梆梆地站在那里,不想让傅彧挨打。
事是两个人一起干的,怎么也不能让发财一个人受罚。
“你退后,别跟你爸顶……”
傅彧在苏音耳后小声说着,把她往身后带,“我皮糙肉厚的,扛揍得很,挨两下死不了的。”
苏音红着眼看着他,忽然之间又有了一种要和他私奔的冲动。
管家将家法从祠堂请了出来,一根粗黑的马鞭,还有一根三根藤条编成的粗、长棍子。
苏音看一眼都能想象到这些东西抽在身上会有多疼。
她小时候挨板子、戒尺,都能被打得哇哇哭,这鞭子和棍子打下去,非得皮开肉绽不可。
傅彧已经自觉跪在了地上,将上衣脱了下来,露出光洁紧实的脊背,上面残留着两道伤疤。
都是陈年旧伤,苏音扫过一眼,只觉得心都跟着抽紧了。
她被噤了声,此刻也不敢去触老苏的逆鳞,低着头也默默地在一旁跪了,眼泪不受控地哗哗而落。
“打。”
傅伯兴一声令下,管家拿起马鞭就要朝傅彧的脊背挥去,却被苏睿拦住了。
“等等。”
苏睿放下茶杯,淡淡看向傅伯兴,“你这行的是哪家的家法?”
傅伯兴道:“当然是我傅家的家法啊。”
苏睿抿了下唇。
傅伯兴一副好商量的样子,“你要是想行你苏家的家法也行,反正咱们两家迟早会是一家人嘛。”
“……”
苏睿眯了眯眸,此刻只想说一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