蟆?你们怎么在这里?”疤脸女妖忽然起身,向他们拔足奔去,这一回将岸和甘斐对视一眼,没有出手干涉。
丁晓毕竟身负看守之任。看那疤脸女妖将近,便将手一挥,青气横阻,直如铁壁铜墙,令那疤脸女妖寸步难进。与此同时,鬼御营呼啦一下,全顶了上来,保持着三三成垒的阵形,围着疤脸女妖散开一圈。
看到这情景疤脸女妖也知道盈萱和灵蟾真君是伏魔道的俘虏了,她没有再做向前的尝试,而是扑地跪倒,陡然出一阵怪异尖利的凄叫。
叫声在寒夜中穿梭翻绕,揪得人心里一阵阵的瘆麻,好像是夜枭泣啼。鬼魅哭号。
“虻山的糟践我们,折磨我们!阒水的恨我们,杀我们……姐姐,撷芬庄的姐妹们好惨,我们无处可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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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芝是趁着魔帝新出,虻山大乱之际,和馨蕾一起按照灵风的指引,偷偷找到了凌绝峰明德庐草席之下的暗道洞口逃出虻山的,这也是昔日灵风烨睛离开虻山的路径。
不过和那时候不同的是,一出此暗道。灵风烨睛便携着伤重昏迷的将岸陈嵩疾飞远走,用最快的度拉开了虻山袭风众追兵的距离;蔓芝和馨蕾却唯恐飞行的术法引起虻山的注意,只像个凡人一样,在出境疆域外的崇山峻岭中徒步而行。
看似逃出了生天。但蔓芝和馨蕾也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她们已经不容于阒水同族,一旦被他们现,就绝无幸理,佳怡她们就是前车之鉴;而虻山妖魔对她们的摧残更是令她们恨之入骨,阒水虻山皆成死路。天下之大,竟是再无她们的容身之所。
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哪怕难逃必死,但求生的本能还是唆使着她们在山林里越走越深,直到她们看见了群山掩映中很难被人现的一方宅院,几幢茅屋,鸡鸣犬吠之声若有若无,袅袅炊烟随风直上,却和环绕山野的云雾混为一体。
此处还会有人家?蔓芝和馨蕾大为惊奇,而她们潜身过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却先被宅院的主人察觉,两个饱经摧残的女妖在意外遇到的那一大家子奇奇怪怪的族人面前,登时有些大为惊讶的懵。
这是因为他们也都是妖灵,一群与世无争,像山野乡民般存在的妖灵。
家里的主人是一只还未完全得脱本相的驴怪,女主人则是额头鼓突,粗手笨脚,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的女鹅精,三个女孩儿倒是有了人样,但一个个小鼻子小眼丑陋异常,却是母鸡成精,她们是驴怪的妹妹;一个涎着脸又黑又胖像是傻子似的猪妖则管驴怪叫舅舅;还有一个癞皮狗化人的家伙则宣称是驴怪的小弟,最大的喜好就是抬起自己的腿,然后低下脑袋从一个很奇怪的角度闻自己的裆下。
对于蔓芝和馨蕾,这一家没做出什么戕害的举动,甚至在知道了她们的过往后还开了个家族会议,最终决定收留了她们。
“唉,怪可怜的。”驴怪很惋惜的叹道,“不嫌弃的话,就住这里吧,幸好前阵子我还了最后的人情,我们和这个世界的纷争再没有关系,就独门绝户的过自己的日子。”
这里是诀山的一个支脉,过去盘踞于此妖魔把这里变成了一个几乎相同于虚境幻界的地方。说是相同,是因为那妖魔巧妙的利用了虻山疆域边的结界运法相连,并不是真正依靠自己法力形成的,结界的力量不仅避开了人间伏魔道的耳目,甚至也极难被虻山的妖灵所察觉。如今诀山大王早已死去,这里却成了遁世安居,不涉人间的绝佳所在。
驴怪本质上还是善良的,不然也不会在明知薛漾已死的情形下,依然保证了壁垒机关的安置建造,这是为了相谢对方曾经的不杀之恩。在这件事办完之后,用驴怪的话说,就是还了最后的人情,他是铁了心带着这一家子远逸世外的安身立命了。
驴怪接纳了蔓芝和馨蕾,当然,也不无留住她们免得这里的讯息泄露于外的意思,但不管驴怪存了什么念头,对于她们来说,已经是足够幸运的意外之喜了。
她们没有想到过离开,短短的几天时间就使她们对这里产生了依恋之情,经历过那么多不堪回的往事,这里何尝不是她们最好的归宿呢?
平静的生活骤临即逝,前日一批不之客的到来把这片清闲悠适的世外桃源变成了血腥恐怖的修罗地狱,驴怪在百般求饶并甘愿为奴的情形下留住了性命,可他的一大家子被全部杀害,猪妖和癞皮狗在化作本相之后被残忍分食,鹅精和三位鸡妹妹则因为长的太丑,被撕成了碎片,馨蕾由于姿色尚存而沦为他们泄欲施虐的对象,蔓芝则很侥幸的逃脱了。
不之客到来的时候,她正好去了山中采药,逃过了此劫,不然她不能肯定自己会迎来怎样的悲惨下场。
这次她没有继续逃命,在她看到了这群不之客后,她咬牙切齿着誓,一定要杀掉他们!杀光他们!不仅仅为了救出和自己情同姐妹的馨蕾,更是为了向那些臭烘烘的畜生们复仇!
虻山异灵军,她认得他们!
自己的力量太弱,想要复仇只有借助其他的力量,可问题是阒水再不是她的族群,虻山又是势不两立的仇雠,思来想去,蔓芝决定去找伏魔道,哪怕伏魔道最终不会放过自己,可他们对付异灵军也一定不会手软,就冲这一点,这种饮鸩止渴似的求助也在所不惜。
妖人大战在洛阳展开的消息,她也是知道的,那里有很多伏魔道在,她不介意自己的妖力会被对方察觉,全施展着本已极为虚弱的法力,向洛阳靠近。
然而,灵蟾真君释放的妖气和火鸦雷鹰五圣化人的气息使她在将近洛阳城之际略略改变了方向,她来到了这片山林,而竟在此地又遇上了撷芬庄的女主,这是完全意想不到的,种种抑郁烦愁在乍逢故友的感触下释放而出,那记凄叫是她隐忍已久的宣泄。
“你们要把我怎么样都可以,不过绝不能放过那些畜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