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再有分歧和隔阂,我们是不是可以再坐下来畅饮美酒呢?我记得今晚是庆功宴罢,刚才的音乐和舞蹈呢?已经停止很久了吧?”
魔帝的提议使场上气氛为之一轻,舞姬扭动着腰肢款款进场,浓重异域风味的音乐又开始响起。尽管在座的大部分妖灵还对姬念笙的话语颇感费解,但几个重要人物明显的前嫌尽释也落在他们眼中,不管是什么决策还是方略,听凭这些强者的吩咐就是,所以他们很快也有说有笑起来。
魔帝第一次和郎桀碰了个杯,看起来他很喜欢这种后世的敬酒方式,而在知道了对方的最终方略之后,郎桀已然如释重负,魔帝的甦醒现身不仅没有对他的一统大计造成不利的影响,甚至还大有帮助。为妖灵一族的去向提供了一个极佳的归宿,此时的他在魔帝面前就真像一个毕恭毕敬的晚辈,推杯换盏之下,魔帝轻声道:“现在的问题在于如何开启去往其他世界的通路,云龙之力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环……”拍了拍胸前微微凸起的硬物,那是他一现身就攫取在手的云龙骨,郎桀点头表示了解,反正他也拿不回来,索性对云龙骨不置一词,“而你既然立刻听懂了阿笙的话。那你就肯定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其他神祇遗留的力量,想要开启通路,我还需要他们的力量。我是说鳞神、囊神,还有……”
魔帝一顿,双眉皱起,像是就在嘴边却在一闪念间遍寻不着的索解,眼瞳中的翠绿色渐渐开始迷蒙。
郎桀低头侧耳,所以他没有看见魔帝露出的些微异样。只是面现疑难之色:“囊神所在我倒知道,可天神云龙之未知所踪,羽神凤凰杳无音信,还有那鳞神……你也知道,鳞神妖王被他那手下千里生给暗害了,尸骸何在却要问那千里生了。”忽然眼睛一亮,“啊,是了,怪道老爷子日间不让我杀那千里生,却是留他有此用处,我叫人把他带上来!”
也不等魔帝回答,郎桀陡然扬声:“带千里生!”
魔帝的迷蒙只持续了刹那,在郎桀声线忽朗之下他又恢复了酒意醺然的模样,似乎并没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古怪。
几乎是话音刚落,一直押在殿外的千里骐骥便已应声带到,候命的阒水劲装武士用移形之法省却了来回的反复。
跟随千里骐骥一齐被带进来的,还有同样被玄劲妖力捆缚得严严实实的茹丹夫人,辟尘公、镇山君和盈玉几个,虽说妖族一统,但这几个虻山的脑还未得宽赦。
“孤名千里骐骥,再不是千里生。”千里骐骥说的有气无力,但语气却十分坚决。
郎桀自不会和他去计较,挥了挥手,让几个欲待上前喝斥的劲装武士退在一边。
“千里,今朝已为阶下囚,全看在海神面上,暂时饶你不死。我只问你一句话,若是据实禀呈,或者我也能放你一条活路。”
“成王败寇,自古皆然,有死而已,复何言哉?”千里骐骥勉力让自己站直身体,即便失败了,他也要保持自己王的威严。
茹丹夫人在他身后面露心急之色,却也素知他性情刚硬,要他软言软语的乞命告饶,那是绝无可能之事。
郎桀洒然一笑,妖灵本无道德操守,礼义廉耻之说,但现在的千里骐骥却分明是一个孤高矜傲性情者之所为,这不是普通的妖灵所具备的。
他没有接千里骐骥的话茬,而是单刀直入:“你暗杀虻山妖王之后,将其遗骸置于何处?”
“暗杀吾王?无稽之谈!”千里骐骥决计不承认这一点。
“早间狼圣用那几个凡夫赚开吾族界门之时,不是说什么翼横卫尚存的切口来?你不去问那翼横卫,倒问骐骥吾王做甚?”那辟尘公好生强项,当下出言讥嘲,这使千里骐骥心下一暖,虽是势败受擒,可总也有几个忠心耿耿的部下。
千里骐骥摆明了一副听凭落,生死置之度外的不合作态度,郎桀一时也有些无计可施,正想从另几个虻山脑身上撬开口来,池棠却忽然插言:“前番郎先生说我们兴师动众所为何来,现下不妨明告郎先生,我等乔装改扮至此,正是为了探察那虻山妖王的踪迹……”他现在已是疑虑既解,自然再不犹豫,斜瞟了灵风一眼,续道:“已得确切消息,虻山妖王,其实未死。”
池棠的话令在座的阒水妖灵都吃了一惊,便是千里骐骥在闻言后也是心中剧震,自己如此谋划,下手狠决,却怎么还是未能除去那虻山妖王?想到妖王很可能暗中窥伺自己已久,自己却得意洋洋,疏而无备的对人间大兴征伐之举,不由又是一阵阵后怕。
郎桀和魔帝却是丝毫没有意外的模样,魔帝嘿嘿笑道:“我就说嘛,那麒麟老妖虽然混账,但还没孱弱到给自己手下小妖给灭掉的地步,真当我们这些神祇是白活的?”
“果然如此。”郎桀颌沉吟,“这样一来却又奇了,千里篡位也不少时日了,那妖王既然未死,却如何能一直隐忍不?而他又下落何处?”
池棠都说了,灵风也不再隐瞒,俏盈盈站起身来:“小婢日间去那神息崖离神宫打探了,全无蛛丝马迹,只怕……只怕是千里先生之后又动了手脚。”
“啊,我说如何野性的沙漠艳蛇怎么变成了瑰丽的中土之花,原来是去做这事去了。”喀忒斯不合时宜又开始甜言蜜语了,一双眼贼溜溜的在灵风身上乱转。
千里骐骥看向灵风嘴角苦笑:“枉孤昔日如此看重于你,可你这般不识抬举,宁可取罪附逆,也不改投门庭。只可惜孤之虻山高手凋零,倒让这些宵小贼子趁隙而入,说实话,孤倒是想念大力贤兄在的时节,他若在此,孤岂能有今日之败。”
灵风撇了撇嘴:“谋逆作乱的是你,害我师父的也是你,如今扼腕叹息的还是你,不觉得太过假惺惺了吗?”
“哎,我就奇怪了……”魔帝酒意酣浓的站起身,“这马妖在叹他这里高手凋零?可那个一直在角落里偷听我们说话的家伙是怎么回事?他不就是圣山族的高手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