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哈腰:“原是去夫人那里复命的,结果到长乐宫一看,夫人不在,小妖就想,夫人准是在先生这里了。”接着又对茹丹夫人躬身:“夫人,那广平王已除,小妖功成身退,特向夫人复命。”
茹丹夫人脸上重现妩媚撩人的娇笑:“嗯,这事你和卷松倒也办得利落,如果不是最后一刻你的哭声太假以致被人君看出破绽的话。”
嗷月士倒不在乎:“不过凡夫之君,尊他一声圣君陛下罢了,管他看没看出来呢……”
“慢着!”千里生忽然摆手,嗷月士愕然住口,惊诧的看向千里生。
千里生目光紧盯着嗷月士,嗷月士被看的好不自在,只得陪笑道:“先生……”
千里生忽的跃过身来,伸手往嗷月士身上一抹,然后将手掌一翻。
“这是什么?”千里生的手掌之上,一道暗白色的气流隐隐散出。
※※※
轻解罗带迎骚客,悄卸绮裙伴豪士。
一派莺声燕语的孟浪情态,池棠和薛漾面面相觑,不自禁的拉紧了褐色衣衫,身边坐着十来个浓妆艳抹的女子。
徐猛在一边倒还从容,罗老七就更是忘乎所以了,两眼放光,一杯一杯的被劝着喝酒。
此楼倒取的好名,名曰:莹玉阁。
待看到眼前藕臂玉色,粉腿莹光的情景,池棠终于明白,此名因何而来了。
在几个人初进去的时候,**还懒洋洋的不大待见,池棠和薛漾穿着褐衫短襟,罗老七一身黑乎乎的破衣旧衫,一看就不是一掷千金的阔士豪客,结果罗老七捧出一大把黄灿灿的金子来,大声疾呼:“上酒,上菜,上女人!”,此举大惊四座,连带着**的表情如雨后骄阳,大放灿烂,几乎把全楼的姑娘都喊了出来。
罗老七是看着这个也好,看着那个也爱,四个人愣是要了十五六个姑娘作陪。
依罗老七的意思,喊了姑娘来,直接开宗明义便是,偏生规矩,得先饮酒作乐,充充风雅,得到天过人定之时才可进房做那勾当。罗老七对这个规矩表示了极大的愤慨,还是**给做了合理的安排:“这位爷,您是吃饱喝足了来的,姑娘们可都饿着伺候您那,还是两下里先吃喝着,姑娘吃饱了有劲,才能加倍服侍您呀。”
现在,罗老七是眼巴巴的看着侍奉的姑娘们喝酒吃菜,就等着她们先填填肚子,这些姑娘岂能让罗老七得逞?声称罗老七喝一杯酒,她们才吃一口菜,罗老七乖乖照办,只是看这情形,只怕姑娘们饭食未动几口,罗老七就先得酩酊大醉了。
池棠着实有些不自在,要不是罗老七非拖着,他和薛漾早就躲房里不出来了,谁知道自己越这样,罗老七越不依,池棠初时不解,后来想想也就明白了,罗老七从未去过,心里紧张,难得看到跟自己一样的,自然是要拉着同去了,这也是壮胆,真要出丑也不是他一个人出丑的意思,想明白这节,池棠只好答应同往,当然,薛漾也是必须跟着一起去的,谁让他用美女这借口把人罗老七给诳到这长安城的?
“傻眼了吧?你非要我来。”薛漾埋怨道,这个时候的薛漾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村野之民,正襟危坐,一脸木讷,池棠记得在董庄上刚击退祁山盗后,薛漾被董庄的侍女侍奉时也是这表情,不由暗暗好笑。
“不想被她们纠缠?我有办法。”池棠至少还比薛漾好点,他在武林大豪的朋友家中,也碰到过侍女相陪的情形,相比之下,应对的经验要多些。
薛漾轻轻挡开边上女人非要缠绕上来的双臂,尴尬的陪笑,然后转头催促:“那你倒是说是什么法子呀。”
一个大红衣裙的艳女正笑吟吟的端着酒直靠到池棠身上来,池棠伸手一挡,笑道:“呃……我们两个是陪主家来的伴当,今日都是主家会钞,他们两个才是主家。”伸嘴对罗老七和徐猛一努,当然,这话可不能给那两位听见。
果然,听到这话,那艳女转向而去,而薛漾身边的女人也转而靠紧了徐猛,嘻嘻的笑了起来。
薛漾这才松了口气,对池棠一竖大拇指。
“出去透透气吧。”两个人不约而同,借口如厕,溜了出去。
离开了喧闹的红楼,站在莹玉阁之外,池棠面对着的,正是午间行刑的校场口,一百多人身异处,此刻血迹未干,仍能闻到一阵阵血腥味,可边上的红楼酒肆却已是灯红酒绿,热闹非凡了,池棠不由一阵感慨。
他在中午看的很分明,那被斩的广平王果然是妖魔所化,看来长安城的妖魔已经深入到了氐秦王族之中,若照此下去,只怕整个氐秦国都会陷入妖魔的掌控。
“明日随我去城外看看,一是找寻我那些时日所居的空宅,看看能否察出什么线索来;二是有机会去那处山冈……”
薛漾奇道:“什么山冈?”
“你忘了,路上那诀山驴怪说的,那个镇山君所居的山冈,听说就在离长安城外四五十里的地方。”
“那地方在城北,大概五六十里地。”
这句话从两人的身后传来,却不是薛漾说的,这是个带着青徐口音的声音。
池棠和薛漾同时霍然转身。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形貌邋遢的文士,正侧着耳朵,用心听着两人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