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用手抹了抹脸,擦去那不知是泪水还是雾气的湿润之物。然后坚定喃喃道:“一定会来的!”
林凡重整冲锋阵形,他这次不再列成长蛇阵,而是组成和满真骑军一样的纵队。
他骑马游走于阵前,凝重的向身后的骑军们说道:“大家看到了吗?那里正在与满真大军奋战的,是我们的同袍兄弟。咱们一起从淮南道出来,为的是杀敌报国。是他们用性命换来我们杀破敌阵,来到城下。”
“可如今他们已身陷绝境,我要去与他们并肩作战,生死相依。此去或九死一生,你们中有不愿送死者,现在大可离阵,去往后方城下,那里很安全。”
“愿死者,方可随我同去!”
林凡话音落下,环视众人,无一人出列。
军心鼓舞已毕,林凡举枪遥指前方战场,大声嘶喊道:“杀!”
“杀!”全军一起嘶喊,马蹄奔腾而起,杀向战场。
城下的官军骑兵如潮水一般涌向战场,城头的皇帝和文武百官都看在眼里。
他们人数虽然不多,却有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在里面。
看着这些明知强敌在前,此去极有可能有去无回,可还依然愿意慷慨赴死的将士们,皇帝赵桓的心头也不由得升起一股豪情。
他放声笑道:“拿鼓来,朕要亲自为我大云的这些军中健儿擂鼓助威!”
“咚、咚、咚!”城头
鼓声响起之时,官军骑兵也与满真大军碰撞在了一起。
这种情形,就如同一枚千斤巨石砸入了本就湍急的水流之中,激起了一大片的水花。
官军骑兵去而复返,杀入满真军的阵形,这使得只顾绞杀官军步军而对此应对不及的满真步军险些崩溃。
好在满真骑军及时冲了上来阻住官军骑兵的去路,与官军展开了厮杀,这才没有让官军骑兵一口气就杀穿阵形,与被围的步军汇合。
战鼓声和喊杀声不停传来,自身原本承受的压力又骤减,面前的满真步卒甚至开始退却,邓文通和曾凉他们大喜过望,知道是援军到了。
他们大声喊道:“兄弟们,大人他们来了!跟我杀,杀光这些满真鞑子,去和大人他们汇合!”
得知援军敢来的官军步军士气大振,不但稳住了阵势,还竟然杀的以骁勇著称的满真军都抵挡不住,阵线不住的后退。
相比步军,骑军这边的战况更为惨烈。双方距离过近,骑射这时已是作用大减,只能近身搏杀。
双方战马对冲,来回厮杀。战马来回奔腾之下,不论敌我,只要受伤落马,必然就是化为肉泥的下场。
满真骑军战力更优,官军骑兵士气更盛,一时僵持不下。
混战之中,林凡又将满真骑军里的一个百夫长刺于马下,而他自己身上也又添了几道伤口。
没了千夫长指挥的满真骑军,在调度之时到底是有了几分滞涩。
尤其是眼下双方混战在一起,满真骑军中剩余的将领不能兼顾全局,威望也难以服众,使得他们之间的配合竟逐渐有了一些混乱的迹象,有了各自为战的倾向。
然而尽管如此,失去主将、仅凭本能作战的满真骑军在场面上仍然一度压制了官军,官军的伤亡人数也要超过满真军不少。
如果是换作官军处在满真骑军如今的位置,在哈赤阵亡之时就早已全军溃散。
林凡很难想象,如果他没有在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就诛杀了敌军将领,满真骑军到底能发挥出怎样的战力。
那样一来,他面临的局势,也肯定比现在还要严重的多。
不过好在随着这个百夫长死于林凡枪下,官军士气更胜,越战越勇,满真军那边则是愈发的混乱起来。战场上的局面还是开始向官军这边倾斜,林凡他们的胜算在逐渐增加。
只是此战淮南道官军最后纵然能胜,只怕也是要折损大半,活不下来多少人了!
正如林凡所说,此战是九死一生,并无任何夸张之处。
林凡在淮南道经营至今,辛辛苦苦才攒下来的这点家底,如今算是差不多都断送在这里了。
不算军中的那些青壮民夫,林凡在出淮南之时,带了有四千余人。
而等此战过后,他却不知还能带着多少人返乡与亲人团聚,又有多少人成了这异地他乡的孤魂野鬼,永生永世的在此地游荡,再也不能回到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