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之战,此子曾率数百人就挡住了张丰儿贼军的数万兵马,不仅守住了永阳城,还为石秋鸣石部堂诛灭张丰儿全军争取了时间。陛下忘了,陛下当时还夸过他来着。”
经他这么一提醒,赵桓很快就想起来了,原来是他,怪不得这么耳熟。
皇帝赞赏的看了老奴才一眼,然后说道:“小林爱卿免礼平身!”
赵桓的声音不算太大,城下的林凡根本就听不清楚。
不过这不算是一个太大的问题,在赵桓的授意下,城上很快就有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陛下有旨,小林大人既是为国征战,又有伤在身,不必拘泥于礼数。至于君臣之礼,日后补上便是!”
“臣谢陛下!”林凡谢恩。
“小林爱卿伤势可重?是否需要进城休整?”城上声音又起。
林凡朗声笑道:“臣谢陛下关心,一点小伤,不妨事的,就当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何需进城!”
听到林凡不需进城,赵桓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暂时还信不过城下这些人,如果这是满真大军施展的苦肉计,目的就是为了赚开城门,真要开门的话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所以还是不开门的好,就算林凡是户部侍郎的儿子又如何,那他也未必就不会降了满真。
“小林爱卿豪气冲天,朕亦神往之。爱卿及麾下将士奋勇杀敌,报效朝廷。朕和这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等战事止息,一定会好好的封赏众位将士!”
“臣先代军中将士谢过陛下!”
林凡再次谢恩。
“陛下,臣此次过来,只是为了禀报天下勤王兵马已经陆续赶到,满真大军已不足为虑,京城之危片刻可解。所以请陛下和诸位大人放宽心,不必忧虑。”
“如今事情已经说过,臣麾下将士此时依旧在与满真军厮杀,臣不能坐视,故此臣请回身再战,望陛下允准!”
在朝堂之上,赵桓见多了那些畏首畏尾、只顾自保的大臣。难得见到一个如此忠勇的年轻人,不由得心生欢喜。
这位大云天子越看林凡就越觉得顺眼,他说道:“小林爱卿忠勇可嘉,卿之忠义,朕已心知,故朕不会阻拦。只是爱卿兵少,卿可需朕派军出城协助作战?”
林凡摇头道:“陛下和京师安危为重,岂能因臣而轻开城门!”
“陛下的好意臣心领了,不过不需如此,陛下且安坐于城头,看臣如何杀敌就是了!”
“等臣破了敌军,再进城不迟!”
“好…!”林凡这话让赵桓心情更好,原本正要答应下来,让他去杀敌。
这时他却得到于朝恩的示意,然后他就看到人群中的林汝贤正用手扒着城墙,担忧的看着城下的林凡。
林汝贤身体紧贴着城墙,目不转睛的看着儿子,尤其是看到他肩膀处那仍在血流不止的箭伤之时,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心疼。
父子二人如今相隔不过咫尺,却仿佛又好像隔了整个天涯。
他几次微微张嘴,可嘴唇蠕动,话已到嘴边,最终都没有说出话来。
林汝贤知道现在不是父子说话的时候,所以他只能是无言的自语几句,神色黯然的低下头。
看着频频使眼色的于朝恩,赵桓会意。
他示意小太监向城下喊道:“小林爱卿,现在你父亲也在城头之上。你父子二人分别日久,如今既然重逢,你可有什么话要与你父亲说?”
正准备返身再战的林凡在马上如遭雷击,一身的英雄气概都一下子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别样情绪不停的涌上心头。
他好像变回了两年前还在父母面前承欢膝下的活泼少年,就好像他从未离开过家一样,这让他坚毅的眼神都出现了几分动摇。
他不敢想刚才安宁说的那句话,更不敢去与林汝贤搭话,生怕好不容易才生出来的勇气一旦听到父亲的声音就烟消云散了。
他怕那时他再也提不起来胆气与满真大军厮杀,因为他真的害怕林汝贤亲眼看着他战死在这里。
他无法想象,那时的父亲该有多伤心、多绝望,更不敢想象城中的母亲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后又会受到多大的打击。
于是他回道:“不用了,请陛下转告我父亲,孩儿不孝,不能于父母膝前尽孝,然忠孝不能两全,忠于国家在前、奉养父母在后,等我打退了满真敌军,到时再去与他请罪!”
“臣去了,陛下见谅!”
“驾!”林凡不等城上再说什么,朝着城头深施一礼,就打马带人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