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山仍然瘫坐在椅子上,仿佛被人一下子抽走了精气神。
但俗话说虎死不倒架,杜子山并非寻常人,虽说他败局已定,可也不意味着他就要对官军来人低头。
他微抬起头,看向李青山,语气嘲讽的说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承认:是我输了,你们赢了!”
“可我有些不明白,你们既然赢了,那就痛痛快快的把我这颗人头拿去好了。又何必派你来上我这里耀武扬威呢?”
“难道来戏弄我一番,就那么有意思吗?值得林凡专门派你这样的人冒着被杀的风险来一趟?”
“还是说你们是想要看我得到援军覆灭的消息之后向你们卑躬屈膝、摇尾乞怜的丑态?那不好意思,你们可算来错地方了,我可没有那样的打算!”
李青山摇头道:“我们是赢了,可也赢得侥幸。所以我此来绝无耀武扬威的意思,更不是来戏弄将军。正如我来时所说,我是来劝降的!”
“呵呵呵,劝降!这难道还不是戏弄吗?”杜子山冷笑。
他指着那个方盒道:“如果这还不算戏弄的话,难道非要等我死了之后,你们把我的脑袋砍下来,也放进这个盒子里,然后送去领赏,又或者干脆挂在城墙上示众,那才叫戏弄吗?”
“将军误会了,我家大人从来都没有加害将军的意思,要不然又何必派我来呢,直接大军攻打不就行了?”李青山解释道。
“强攻虽然会有伤亡,但将军应该知道,我们只要真心想打,想打下来这座营寨是早晚的事。对了,忘了告诉将军,我家大人从别处调取的投石机等攻城器械这两天就会到位,将军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此一来,我军想要攻下大营就更加简单了!”
杜子山不为所动:“既然如此,那就打好了,说那么多干什么!”
对于杜子山的这种态度,李青山也有点头痛:“我说了,我家大人不愿意打,否则也就不会派我来了!”
杜子山并不蠢笨,他反唇相讥道:“不是林凡不想打,是他害怕伤亡吧?我营中还有四千将士,战力犹存,武力拿下大营的伤亡会到他承受不了的地步。所以他才会派你来劝降,想要兵不血刃的拿下大营。”
李青山没有避讳这一点,承认了:“是的,我家大人向来爱兵如子,想要尽量避免兄弟们的损伤。”
“哈哈!”杜子山冷笑出声。
“越是爱兵如子的将领,往往越是会让部下们打一些死仗、硬仗。跟随这样的人,想要不死很难啊!”都到这时候了,他还不忘给林凡上眼药。
李青山正色道:“我等甘之如饴!”
这句话让杜子山收起了话中的嘲讽,他感慨道:“这才是最可怕的一点,因为他是拿真心待你们,你们无以为报,能做的就只有拿自己的命去还。”
“纵然他绝不想要你们的命,想让你们好好活着。可他们这样的人,生来就注定是要做出一番事业的。他们不同于那些庸碌之辈,是不可能安于现状,浑噩
度日的。”
“而古往今来,欲成大事者,无一不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他们脚下的路,皆是用累累白骨堆砌铺就。只要他还想做事,只要你们还在追随着他,你们就必然会一个又一个的死去,一直死到所有人都死的干干净净,或者死到所有仗都打完了的那一天,只有这样才能结束。”
“可世间的仗那么多,又岂会有打完的时候!况且就算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们中的绝大部分人也是见不到的。”
杜子山的话触动了李青山,他回想了一下,从巡检司就开始跟随林凡的人,到现在还活着的,已经是寥寥无几。
不过他虽然觉得杜子山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但他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件不好的事,因为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他反而是向杜子山反问道:“那又如何?如果现在给你选择的机会,你又会愿意追随哪一种人呢?”
这句话问的杜子山哑口无言,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他一直保持着瘫坐在椅子上的姿势,神色黯然。
他不屑于向李青山撒谎隐瞒,但也不想再在刚才那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于是他打算结束与李青山的这次谈话。
他有气无力的向李青山道:“你回去吧,我是不会降的。我本就是朝廷叛将,朝廷对付叛贼的那些手段我再清楚不过了。”
他自嘲道“我若叛而复降,朝廷也不会放过我,只不过是徒惹人耻笑而已,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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