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泽的罪魁祸首就是高文升。只要他能抓住或者杀了高文升,他就可以获得那些原本忠于吴青的人的支持,而他也就一跃成为了礼山关实力最强之人,手下超过三百人,你说那两人还如何跟他争?他坐上下一任大首领的位子岂不是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安宁,你说如果你是这个四首领,看到这封信,你会怎么办?”
安宁点点头:“要是我肯定会死死抓住这个机会,绝不能让这个高文升跑掉,因为这几乎是我当上大首领唯一的机会了。”
林凡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调笑道:“孺子可教也!不管他心里是不是真的想要为吴青报仇,只要他还想坐上那个位子,他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然后他又继续说道:“至于我为什么不直接把信交给二首领或者三首领,那是因为这样做虽然方便,可是却会让礼山关的实力分布变得失衡。”
“如果是四首领坐上了大首领的位子,虽然那时候他的实力最强,可是剩下的两人联合起来,还是能与他抗衡一番的,只要他脑子不傻,就不会想着一下子吞掉剩下的两股势力。”
“当然了,他脑子傻了最好,这样他们自己窝里斗,斗个两败俱伤,地方官府正好可以抓住机会剿了这股匪寇。”
听到这里,安宁也终于明白过来了,他说道:“原来如此,咱们要是把信交给其他人,那人原来的实力再加上吴青手下的支持,就会对剩下的人形成绝对的优势,从而一家独大,就算另外两人联手也无法对抗他,肯定会被他给吃掉,从此礼山关就归了他一人。”
林凡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而我这样做是因为无论是对当地百姓也好,还是对官府也罢
;一个派系林立、各自为战的礼山关,总好过一个铁板一块的礼山关。如今咱们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林凡话说完,看着风尘仆仆的安宁,笑了一下,说道:“好了,你这几日也辛苦了,回去吧!别想这么多,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是大人,那我就先下去了!”安宁吃完了饼,他拍掉落在手上和衣服上的饼屑,向林凡告退。
安宁出去以后,林凡又叹了口气。
若非必要,他也不愿借助山贼之手报仇,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愿意上报朝廷,让朝廷来公正处理此事。
不过现在官场上的乌烟瘴气,身在其中的林凡最清楚不过。除非他表明身份,借助家世和父亲的身份来压制地方官员,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办理,这样才能拿下高文升。
否则就算是他上报朝廷,也只能是石沉大海,地方上最多做做样子,并不能拿高文升怎样。而如果高文升打点、运作的好,地方官府可能连样子都懒得做。
可如果这种事也要他搬出家世来以势压人,以后若是遇到其他事,他又该怎样办呢?难不成事事都要靠家里的势力来为他遮风挡雨?
那他放着好日子不过,辛辛苦苦的从江州跑到这淮南道的穷乡僻壤来做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是为了什么?他这近一年来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在他得知高文升的调令内容之后,他思来想去,也觉得只有这样做才最好。既然不能通过正常渠道来让高文升得到他应有的下场,那他也不介意用上一些其他手段。
至于其中的隐患,他也想到了,无非就是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他落下一个通匪、谋刺朝廷命官的罪。如果这罪名坐实了,他必死无疑,就连江州林氏也保不了他。
只是在他们的有意隐瞒之下,这个四首领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也吩咐安宁来回的时候注意潜藏踪迹。相信以他的本事,不至于被人追踪而不自知。
而他所写那封信上面也没有落款,就连笔迹也是仿照前人书法所写,查不出什么来,因此也不必过于担心。
最重要的是,吴青是直接死在了他的手上,说起来林凡与礼山关的仇恨还要在高文升之上。所以就算有人发现可能是林凡做了这件事,然而只要是没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这件事,恐怕也不会有人去相信。
而至于这个四首领会不会信他们在信上所说,按照商议去截杀高文升,林凡并不担心。
因为这是那人唯一的机会,不管他信与不信,总是要去试一试的。
…………
半个月后,一则消息传回了永阳,在短短半天之内就轰动了整个永阳城。
消息说高文升在前往申州赴任的路上,路过安州与申州交接之处时,遇到了礼山关的山贼。
不止财物被山贼所截,而且在山贼得知高文升的身份之后,他本人也被带到山寨剖腹剜心,用以祭奠死在了云梦泽的大首领吴青,可以说死状极为凄惨。
而在申州山贼中,此时也流传着一件极为奇怪的事,原本最不被看好的礼山关四首领突然异军突起,坐上了吴青死之后一直空悬的大首领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