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诺马连科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过他没有说话,而是想听听罗科索夫斯基是否还有更为精辟的观点。罗科索夫斯基没有让他失望,继续说道:“我认为,在这种复杂多变的形势下,离开指挥所辖部队的任何行动,都将使方面军司令员在一段时间脱离整个战斗场面,使他不善于正确机动力量,而这将导致失败的危险。当然,这完全不意味着,司令员应该永远呆在司令部里。司令员下部队有很大的意义。但一切都要视时间和形势而定。”
几人说着话,在不知不觉中,吉普车就来到了野战医院。
站在门口执勤的军官,虽然没有接到方面军司令员将到医院视察的通知,但看到有四辆吉普车组成的小型车队,便知道来了大人物,连忙命令战士抬起门口横杆放行。等车队进入医院后,他进入了值班岗亭,给野战医院院长打去了电话。
接到电话的院长开始以为是哪个师里的领导,到医院来看望病人,所以不以为然地问道:“军官同志,你看清楚是哪个师的指挥员吗?”
军官听院长这么一说,不禁一愣,随后回答说:“院长同志,来的绝对不是师级领导。我看的很清楚,来了四辆吉普车,其中一辆坐的是指挥员,另外三辆坐的都是警卫员。按照这样的规模,至少是集团军级别的首长。”
“我知道了,军官同志,谢谢你。”院长放下电话后,心想在战况这么激烈的时候,既然有集团军首长到自己这里看,肯定是看望哪位伤员的,自己作为院长不去陪同,未免有点失礼。他走出房间,来到对面政委的办公室前,抬手敲了敲门。
政委打开房门,见站在外面的居然是院长,不禁好奇地问:“院长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政委同志。”院长客气地对政委说道:“门口执勤的军官报告,刚刚有四辆吉普车组成的小型车队,进入了医院,来的可能是哪个集团军的首长。”
“集团军首长?”政委听院长这么说,也感到很意外,他自从担任医院的政委以来,好像还从来没有集团军级别的首长到医院来过。他连忙说道:“院长同志,我估计他们是到医院来探望某位战友的,我建议我们立即和他们联系,陪他们进行探视。”
院长点着头说:“没错,政委同志,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我们现在就过去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还在大楼外面的停车场停车呢。”
两人肩并肩地走出了大楼,一眼就看到停在停车场上的四辆吉普车旁边站着一群人,两人连忙走了过去。
他们首先看到人群中的捷列金,见对方肩膀上扛着将星,以为他就是这群人中级别最高的,连忙迎上去和对方握手,同时说道:“您好,将军同志,我们是医院的院长和政委。我们热烈欢迎集团军首长到医院来视察。”
捷列金听对方称呼自己是集团军首长,不禁哑然失笑。他和两人握完手后,把身体一侧,将被战士和吉普车挡住的罗科索夫斯基和让了出来,笑着对两人说道:“院长、政委同志,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方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同志,那位是军事委员波诺马连科将军。我是方面军军事委员捷列金。”
院长和政委看清楚罗科索夫斯基的大将肩章后,不禁有点傻眼了。两人连集团军首长都难得一见,没想到今天方面军司令员居然直接到医院来了。不过院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抬手向罗科索夫斯基敬礼后,恭恭敬敬地说:“司令员同志,我是医院院长,我听从您的命令,请指示!”
政委见院长已经向罗科索夫斯基敬礼了,连忙也有样学样地敬礼和报告。
罗科索夫斯基抬手还礼后,和两人一一握手。笑着说道:“原来你们就是医院的院长和政委啊,那真是太好了,我正好有事情要找你们。能到你们的办公室去谈吗?”
“当然,当然可以。”院长听罗科索夫斯基说要去他的办公室,顿时喜笑颜开,把身子一侧做了个请的姿势:“司令员同志,请跟我来,我带您到我的办公室去。”
罗科索夫斯基和捷列金、波诺马连科跟在院长的身后,来到了位于二楼的院长办公室。就坐后,政委主动充当服务员的角色,给几人倒茶。等把茶杯摆在罗科索夫斯基他们的面前后,政委找了一把椅子坐在角落里,同时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纸笔,准备记录罗科索夫斯基的讲话内容。
“院长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望着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的院长问道:“你们医院有多少医护人员,如今又有多少伤员呢?”
院长站起身,把腰板挺得直直的,声音洪亮地说:“报告司令员同志,我们医院现在有医护人员328人,住院治疗的伤员人数有4521人。”
“人数不少啊。”罗科索夫斯基随口说了一句,但没人知道他是说医护人员多,还是伤员人数多。
“院长同志,”捷列金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笑着对院长说:“你应该知道,我们最近正在和德军展开激战,部队的伤亡比较大。”
“这些我都知道,军事委员同志。”院长点着头说:“我们医院在这几天,就接受了七百多来自前线的重伤员。由于伤员人数的急剧增加,我们医院库存的药品显得有些不足。”
“你们所需的药品,我们会尽快给你们解决的。”波诺马连科大包大揽地做出承诺后,问道:“我想知道,在最近两天,有多少伤员可以出院重返前线?”
院长听波诺马连科这么一说,便明白前线的兵员吃紧,所以不得不从伤愈出院的伤员这里打主意了。他在经过简单的计算后,回答说:“军事委员同志,大概有三百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