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街道,再向前走两百多米,是第235团一营的防区,营长就是在会议上向自己拍着胸脯保证,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丢失的阵地从敌人手里夺回来的那位少校。反正今晚自己是出来漫无目的地到处走走,正好可以到这个营的防区,查看一下他们的备战情况。
主意打定,他便带着警卫员,朝着一营的方向走了过去。两人刚走出街道,就从路旁钻出一名战士,端着步枪拦住了两人的去年,低声地喝道:“站住,口令!”
“保卫苏维埃!”别洛博罗多夫听到有人问自己口令,本能地回答一句后,又接着反问道:“回令?!”
“近卫军必胜!”拦路的战士回答完口令后,将手中的枪挎在了肩膀上,借助微弱的月光将别洛博罗多夫打量一番后,试探地问:“指挥员同志,这么晚了,您要上什么地方去?”
见哨兵居然连师长都没认出来,旁边的警卫员不干了,他瘪了瘪嘴,冲着哨兵说道:“你是怎么回事,居然连师长都认不出来?”
“师长?!”哨兵听到警卫员这么说,连忙又将别洛博罗多夫仔细地打量一番,发现原来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指挥员,还真的是师长,连忙抬手敬礼,歉意地说:“对不起,师长同志,我刚刚没有把您认出来。”
别洛博罗多夫冲哨兵摆了摆手,大度地说:“没关系,战士同志,光线太暗,你认不出也很正常。”话刚说完,他忽然觉得哨兵出现的位置有点不对,这里离战壕还有差不多一百米,于是好奇地问,“对了,哨兵同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要知道,这儿离战壕还有点远呢!”
“是这样的,师长同志。”哨兵听到别洛博罗多夫的问题,连忙回答说:“战壕里的是明哨,我是暗哨。看到你们从远处过来,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的,所以出来问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别洛博罗多夫听完哨兵的解释,点了点头,随后冲他摆了摆手,说:“你继续执勤吧,我到战壕里去看看。”
暗哨答应一声,再次抬手向别洛博罗多夫敬礼后,便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别洛博罗多夫和警卫员朝战壕走去时,心里还在暗想:除了明哨以外,再部署一个或几个暗哨。就算敌人来偷袭时,解决掉了明哨,而隐藏在暗处的暗哨,却依旧能及时地发出警报,使我军部队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当别洛博罗多夫在哨兵的引导下,进入了设在战壕里的连指挥所时,意外地发现一营长也在这里。他走到几名站得笔直的指挥员面前,冲着营长问道:“少校同志,你半夜不睡觉,跑到连里来做什么?”
少校看了别洛博罗多夫一眼,随后响亮地回答说:“师长同志,我是来检查各连的防务,避免他们在夜间遭到德军的偷袭,毕竟敌人的前沿,离我们只有一两公里。如果要实施偷袭的话,只需要十几分钟,他们的小分队就能到达我们的阵地。”
“检查的结果怎么样?”别洛博罗多夫对少校的回答很满意,他笑着问道:“发现了偷袭的敌人吗?”
少校见别洛博罗多夫面带笑容,便不再像刚刚那么拘束,也放松地说:“报告师长,一切平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接着他又主动向别洛博罗多夫介绍了站在他身边的几位指挥员,都是这个连里的连长、指导员和副连长。
等别洛博罗多夫和自己手下的指挥员简单地交流过后,少校主动提出:“师长同志,既然您是出来视察防务的,不如让我陪您到处走走,顺便看看另外两个连的布防情况。”
对于少校的这个提议,别洛博罗多夫自然不会反对,他今晚出来的目地,就是想到处视察一下各部队的防御情况。于是他爽快地答应说:“好吧,少校同志,就麻烦你给我当个向导,带我到处参观一下。”
少校带着别洛博罗多夫和他的警卫员,从战壕里出来,朝着营部所在的方向走去。别洛博罗多夫看了一下方向,发现要不了几分钟,就会经过刚刚那个暗哨所在的位置,只是不知道暗哨这时候会不会又出来对自己进行盘查。
正当他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看到前面有一名戴着钢盔的战士走了过来。他开始以为是暗哨出来准备执行盘查任务,但仔细一看,却发现对方要矮小许多。那战士见几名指挥员朝自己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连忙将提在手里的步枪挎在了肩上,抬手敬了一个礼。
别洛博罗多夫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朝对方扫了一眼,心说这个人是来换岗的吗?可为什么没见到原来的暗哨离开呢?当他们与来人平行,再过片刻就要朝相反的方向分开时,他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的心头顿时涌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他抓紧手里的冲锋枪,冲着即将与自己檫肩而过的人喊道:“战士同志,请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