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科索夫斯基问清楚了丽达的妈妈和孩子的名字和住处后,站起身朝站在旁边的担架员招招手,让他们将丽达和其他的重伤员都抬上救护车。
看到满载着伤员的十几辆救护车离去,洛巴切夫好奇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让丽达的母亲和孩子转移的事情,您打算派谁去啊?”
“鲍里索娃,”罗科索夫斯基不假思索地说道:“她是女同志,又有着丰富的地方工作经验,我觉得将这件事情交给她去办,是再合适不过了。”
“恩,我也是这样考虑的。”洛巴切夫还补充说:“如果我们直接派两个男指挥员过去,有可能会把丽达的母亲和孩子吓坏,这种事情还是女同志出面比较好。对了,我们现在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回指挥部啊。”罗科索夫斯基边说边加快了脚步,“虽然德军这两天无暇向我们发起进攻,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如果我们长时间不在指挥部的话,没准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战斗。”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后面的说法,洛巴切夫赞同地说道:“没错,司令员同志,您的考虑是正确的。我们的岗位是在指挥部,如果在战斗进行时,我们却待在基层的话,的确有可能出现贻误战机的情况。”
两人走进指挥部时,看到马利宁和卡扎科夫两人坐在桌边。前者是仰头望着屋顶发呆,而后者则眉头紧锁地盯着地图。
“参谋长,有什么新的情况吗?”罗科索夫斯基快步地朝桌边走去,同时提高嗓门问马利宁。
正在思考问题的人,如果有人贸然打断他,会让他的反应力出现短暂的空白。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命令,马利宁楞了有那么五六秒钟,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是罗科索夫斯基,连忙站起身回答说:“报告司令员同志,我正在考虑德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会从哪个方向对我们发起进攻。”
罗科索夫斯基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他坐下,然后接着问道:“参谋长,那你想到了吗?”
“我和卡扎科夫将军经过研究,觉得德军再从正面强渡沃皮河的可能不大,因为我军的炮火和机枪火力,就能将渡河的敌人消灭在河里。”马利宁看了卡扎科夫一眼后,抬头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因此我估计他们肯定会从其它的方向过河。”
“我不要你的什么‘估计’,”罗科索夫斯基有些不客气地说道:“我就想知道,你认为敌人会从那个方向,渡过沃皮河并再次向我军发起进攻?”
“我觉得会有两个方向。”马利宁指着地图,向罗科索夫斯基分析说:“上次我们集团军的三个师,是从沃皮河下游的浅滩涉水渡河的。我相信这个渡河点已被德国人所知晓,并会成为他们首选的渡河点。”
“就算我们在这里的东岸布置了防御作战,要想挡住德国人,我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罗科索夫斯基盯着地图看了一阵,然后对始终保持沉默的卡扎科夫说:“炮兵主任同志,您觉得如果把炮兵阵地部署在离河边很近的地方,是不是就可以配合步兵守住阵地啊?”
没想到卡扎科夫听了这话后,抬起头望着罗科索夫斯基,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司令员同志,情况没有那么简单。假如德国人只有这一处渡河点的话,在河的附近部署一个炮兵营,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如今德国人除了下游可以渡河外,还可以从上游渡过沃皮河,迂回到第108步兵师的北面,从他们的侧翼发起攻击。”
卡扎科夫的话,让罗科索夫斯基犯起愁来,沃皮河的上游是第19集团军的防区,怎么进行防御都由科涅夫说了算。如果过于依靠他们的话,一旦在战斗中,友军的部队挡不住德军的冲击,那么部署在河边的第108步兵师薄弱的侧翼,就会暴露在敌人的面前。
“原来你们两人在考虑这件事啊。”罗科索夫斯基此时才明白,为什么刚刚进来时,看到马利宁和卡扎科夫两人都是一副愁眉紧锁的样子,原来是在为如何阻止敌人渡河而犯愁。
“没错,就是在考虑这件事。”马利宁和卡扎科夫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司令员同志,我们该怎么办呢?”洛巴切夫着急地问道。
“假如我们前几天没有派部队渡河作战,那么我们现在就能在河边摆上三个师,这样不管敌人从哪个方向来,我们的部队都能将他们坚决地挡住。”罗科索夫斯基有些气恼地说道:“但经过前两天的那场战斗后,我们的三个师已被打残,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在河边布防。”
“那我们该怎么办?”马利宁追问道:“我们不能让奥尔洛夫上校的第108步兵师孤军作战啊。”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孤军奋战的。”罗科索夫斯基说完这句话,就吩咐马利宁:“给我接奥尔洛夫上校,我有事情要交代他。”
电话通了以后,罗科索夫斯基冲着话筒说道:“上校同志,也许明天或者今天下午,敌人就会对你们师的防区发起新的进攻,你们要做好一切战斗准备。”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奥尔洛夫信心十足地说:“我们师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不管敌人来多少,我们都会将他们全部消灭在河里的。”
“上校同志,敌人不是傻瓜,他们不会在连续两次强渡失败后,再采用同样的方式渡河。”罗科索夫斯基见奥尔洛夫有点盲目乐观,连忙泼他的冷水说道:“他们也许会从沃皮河的上游或者下游渡河,然后迂回到你们的两翼,给你们来一个出其不意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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