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了个眼色……
再道:“齐叔叔的岳丈,叫海闻。”
贾环闻言,眉头顿时紧紧皱起,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秦风忙道:“是爹让我带齐叔叔来找环哥儿你的。”
贾环呵呵了声,道:“风哥,你别告诉义父让你们来,是让我帮你们解决难题的。”
秦风讪笑了下,道:“臭小子,爹是没说让你解决……当然,你能为大,能解决最好。要是解决不了,也给齐叔叔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贾环闻言,看向齐战,道:“齐将军,风哥叫你一声齐叔叔,我也得跟着叫一声齐叔叔。
今天能站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
关系要么是世交,要么是老亲。
所以,我就不说方才在西府上说的那些客套话了。”
齐战闻言,顿时直起胸膛,沉声道:“宁侯,今日老齐厚着脸上门,实在是因为家里老婆闹的厉害,不得不走一趟。
宁侯拿我老齐当自己人,不说客套话,末将就满意之极了。
您只管说,什么结果我老齐都能接受。”
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起来。
贾环道:“外面八成都在说,昨夜的行动,是因为朝廷没银子了,所以我贾环为了邀圣宠,行倒行逆施的勾当,搜刮民财。又或是我贾环就要起银行了,怕竞争不过那些钱庄,所以先弄倒闭他们。
这些混帐话,我也就不去辩解了。
孰是孰非,再过两日就都清楚了。
我只给你们一个准信儿,凡是昨日抄家钱庄背后的东家,必杀!
凡是钱庄里充作打手,沾过百姓血的,必杀!
凡是逼迫良家女子为娼,藏入平康坊青楼的,必杀!
只这三种人,是不得不杀的。
其余的,男丁发往西域劳改……就是干活改造。
女眷亦发往西域,与西域流民成家落户。
这是朝廷下的铁政策,连几家王府和县主都一应这般处理。
孝康亲王都没请下宽恕的旨意,你们自己想想吧,你们为之求情的人,是不是比龙子凤孙还贵重。”
说罢,也不理满堂死寂,对面色难看的齐战道:“齐叔叔,我们也不算陌生了,当初我和风哥在西域与厄罗斯血战时,就是你带着兵马在后面压阵的。
我只问你一句,我等舍身忘死,拼死杀敌,阻异族于边疆,所为何事?
就是为了让那些乌龟王八蛋们,在后面造下重重血债疯狂敛财的吗?
海闻,是我昨晚亲自抓的。
他的罪证……大哥,去向索先生要一份四海钱庄的案宗过来。”
门口处的韩大闻言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交给了贾环一卷纸。
贾环打开后,递给齐战,道:“海闻在士林中享有盛誉,颇有名望。近二十年来,进京赶考的寒门举子,不知有多少受过他的恩惠。
可是,他施恩德所用的银子上,却沾满了普通百姓和普通商人的血泪。
四海钱庄和黄家的君子钱庄,每年往平康坊的青楼里,输送过百名良家女子,都是因为还不上他们放的印子钱被强迫卖去的。
有些女子刚烈,进了平康坊,不出三天就会自杀。
一年到头来,只他们送去的,就有一二十个自杀的。
齐叔叔若是不信,一会儿我可派人送你去平康坊逸云阁的后花园里看看,昨夜才挖出的尸骨,足足有十七八具。
这样的人若是都不杀,齐叔叔,我们当初在西域的舍身忘死,还有什么意义呢?”
齐战闻言,一张脸涨的黑红,眼睛都微微充血,拳头攥紧。
尽管明知此人就算发难也绝不会奈何的了贾环,可韩大还是往后比划了个手势,不一会儿,道成真人就出现在门口,随时以防不测。
乌远守在城南庄子后,道成真人就负责在贾府护卫周全。
秦风看了眼韩大的动作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黄沙系的将军哪怕杀自己,也不可能对贾环不利。
果不其然,齐战闷声低吼一声,道:“却不想,齐某这等清白之人,却娶了恶贼之女!!”
秦风闻言无奈,道:“齐叔叔,谁能想到海闻竟是这样的人?他以前是都中出了名的大善人,名望之好,满大秦都找不出第二个。我娘也是上了别的诰命的当,才……”
齐战一摆手,道:“风哥儿,我齐战又岂是是非不明之人?焉敢错怪夫人!齐某只恨造化弄人……
罢了,正如宁侯所言,若这等恶贼都不杀,天下何人还可杀?
春娘若是……那贱妇若还是寻死觅活,那就……那就去死吧!”
“齐叔叔,先别急……”
听齐战说的决绝,秦风忙劝了句,然后看向贾环,道:“环哥儿,当真没一点法子?”
贾环笑道:“昨夜在上书房,吏部尚书张程、户部尚书李谦给黄理求情,因为黄理是儒教大家,坏了他的名声,对整个儒家都不利。
张程和李谦是拉上满天下的读书人给黄理求情,结果,一个大秦天官,一个大秦计相,一个去职回家,一个干脆被打入了天牢。
环哥儿,你难道还看不出朝廷和陛下的决心吗?”
“风哥儿,不要再说了,否则,就真的里外不是人了……
宁侯,末将多谢宁侯直言相告,告辞!”
说罢,齐战对贾环行一军礼,然后大步离去。
秦风见之,忙唤了声“齐叔叔”,然后在贾环肩头捶了拳后,追了出去。
其他人也都听出这件事的棘手性,不再心存侥幸,纷纷告辞。
最后,却留下角落里一个身着士子服的年轻人。
一派风轻云淡的高人模样,坐在那里喝茶……
贾环见之一怔,看向韩大。
韩大细细瞅了瞅那人,眉头皱起,对贾环摇了摇头。
贾环顿时乐了,韩大身为贾环第一家将,尽忠职守,平日里对都中数得上号的衙内都熟知。
竟看出这个,还堂而皇之的坐在角落里。
最荒唐的是,他穿的居然是士子服!
满神京衙内圈里,谁不知贾环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这身衣裳。
这身谁啊?
“孙子,你哪位啊?”
“噗!”
正做遗世而独立之绝代高人的年轻人,一口茶喷出,还呛入鼻腔,一时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我……我乃李元,乃……乃礼部侍郎李峥之子,今为宁侯献银行大计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