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一说,都是平时瞎捉摸的。不过伯父和叔父愿听,那我就说说,若有不周到的地方,您二位多指点。”
牛继宗笑骂道:“哪那么多俏皮话,快说!”
贾环干咳了声,道:“从第三种说起,芸芸众生嘛,他们之意,本就是民意。
这种民意,其实是最好安抚的。
只要有饭吃,有条活路,他们就绝不会轻易作乱。
但真要逼急了,没了活路……
黄巾李闯,并非偶发。
好在当今天子虽然对官员勋贵苛刻,但对百姓却极好。
有他在位二十年,大秦国运至少可延二百年。
第二种,便是我们这些武勋亲贵。
我们有祖宗余荫庇佑,又有战功傍身。
有这两点,天家和朝廷,便不能轻易对我们下手。
最重要的是,我们有自己的力量!
这绝不是小力量,而是稳定国朝根基的决定性力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即使天下万民作乱,可只要我等不乱,国朝根基便不会轻易倒塌。
最后一种,就是天子。
所谓天心即民意。
有大义在身,自然金口玉言,言出法随。
这三种,便是天地间所有的民意。”
秦风忽然插口道:“环哥儿,你的意思是……所谓的民意,都掌握在有力量的人手中?”
贾环哈哈一笑,看了看牛继宗和温严正,见他两人也都带着笑意,便对秦风道:“通俗些说,就是这样。”
“靠!”
半天听的云山雾绕的牛奔骂出口,道:“你多咱跟那群酸书生一样,喜欢东拉西扯了?直接说明白不就完了!”
牛继宗喝道:“混帐东西,你懂个什么!环哥儿不说清楚,你能听得懂?”
牛奔顿时蔫儿了,心里腹诽道:他说了我才听不懂……
诸葛道听懂了,不过可能懂的有些过了,他面色发光,道:“环哥儿,你的意思是,即使这种德高望重的大儒,杀了就杀了,不过一个书生,谁能奈我何?”
贾环忙道:“诸葛,你千万不要曲解,我从没说过咱们可以仗着有力量就能随便杀人。
顾千秋是个特例,他不是死在我手里,他是死在自己手里。我不过是借大势而行。”
诸葛道有些糊涂了,奇道:“那是为何,你不说他就是一书生吗?”
贾环扯了扯嘴角,道:“我们的力量,不是用来破坏规则的,而是用来维护规则的。
我杀顾千秋,便是在维护规则。
这个规则,就是王法,是能让朝廷千秋万载传承下去的根基。
别说是我们,就是皇帝,都要遵循这个规则。
否则,天下必然大乱,我们也迟早会玩儿完。
而我杀顾千秋,不是因为我强他弱,是因为他犯了谋逆大罪。
这样的人,我杀了,也占着大义,所以没人能奈我何。
民意,也站在我们这边。”
“行了,到此为止吧,听不懂的下去再多想想。”
牛继宗喝止了秦风等人的继续追问,不过还是补充了句,道:“环哥儿的意思是,只要你们占着大义,那么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都不用畏惧。”
说罢,不再理会他们,看向贾环道:“环哥儿,轮调一事,我与你温世叔应下了。
但是,调往长城军团的将领,我和你温叔叔,要八成!”
贾环闻言,抽了抽嘴角,有些无语的看着牛继宗。
牛继宗毫不动摇道:“西域数次大战,油水都被黄沙军团一方占尽了,世上不可能让所有的好处都归黄沙军团一家。
你就这样跟秦梁说,他会明白的。”
贾环点点头,道:“那义父若是想往天府军团调人呢?”
牛继宗冷笑一声,道:“他不会!若他真糊涂了,你直白跟他说,就说我好心劝诫他一句,不要再想着往外伸手了,黄沙军团的盘子已经够大了。
否则,就不是我们顾忌他,而是有些人不放心了。
到那时,我看他如何自处。”
贾环闻言忙道:“我就这么一说,义父想来会明白伯父的好心的。”
牛继宗闻言,点点头,看着贾环忽然叹息了声,道:“等这件事定了,再往后,你就不要轻易接触军务了。
那位或许看在今日的情面上,能宽容你一两回。
可他终究是个帝王,不能看你在军中地位超然,一呼百应。”
其他人闻言眼神纷纷一变,贾环则无所谓的笑了声,道:“如今也算是富贵已极,往后一心受用就是。”
牛继宗想了想,又道:“族中可有什么上进的子弟?有的话告诉我们一声,总能保他一个好前程。”
贾环呵呵笑道:“伯父,我家里什么情况您还不知道?
废物的废物,老幼的老幼。
不过没关系,有奔哥他们在,和自家兄弟一样。”
牛继宗闻言,不再多言,拍了拍贾环的肩头,道:“你下月初六成亲,可都准备妥当了?
真不准备大办?
有了今日之事,想来那位也不会再相逼太甚。”
贾环笑道:“不是怕他,只是不想多事。到时候,就咱们几家人乐呵乐呵就是。
何苦再折腾。”
牛继宗笑着对温严正道:“一转眼好些年了,当初环哥儿被他家里那些不成器的给撵到庄子上时,才多大一点。
如今,却已经长大成.人,就要成亲了。”
温严正道:“是个好孩子。论起来,奔哥儿他们比他还大些。”
牛继宗瞥了眼牛奔,冷笑了声,道:“空活一百岁也没用。环哥儿从武之时,你都已经三品了。现在环哥儿都突破武宗了,你连七品的边儿还没够着。
我明白的告诉你,不到七品,想都别想成亲。”
牛奔闻言,生无可恋,只用一双绿豆眼看着贾环,想用目光干掉他……
“好了,咱们也都回去吧,已经夜了。
今天这一出,唱正戏的毕竟不是我们武勋,忙的是文官那边。
张廷玉现在还跪在上书房外,呵呵,顾千秋可将他害苦了。”
在贾环陪同下,牛继宗一边往外走,一边笑道。
温严正摇头道:“不知这位御前红人,这次能不能过关。”
牛继宗道:“难,太难。他得罪了太多人,宗室勋贵文臣,一网打尽。
瞧着吧,明日一早,弹劾他的折子能堆满上书房。
不过,这并不关我们的事。
老温,回去再思量思量,长城兵团的事。
我以为,这件事大有可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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