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因为就算他们家世都还不错,可也惹不起白家。
因为,白家乃是当今皇帝的母族,是皇太后的娘家。
白杰,则是国舅府的嫡长孙。
别说是薛蟠那一伙子了,就是在宗室里,白杰都可以横着走。
皇太孙赢历和他说话,都是笑着说……
白家就这么一根独苗,皇太后当真是宠在心上。
一辈子没在太上皇面前干过政,也从未给白家要过什么好处,独独为了白杰破了例。
从太上皇那里求了个三品威烈将军的世爵。
这个爵位虽不显,却是大秦勋贵里含金量最高的一等。
连天不怕地不怕的薛蟠,都放不出什么狠话。
甚至,连内宅妇人薛姨妈,都知道这个人。
薛姨妈惊怒交加道:“你个该死的畜生,灌了几杯黄汤就不知信什么了。好端端的,你惹国舅府的人作甚?你还有脸找环哥儿,你这是要给他作祸啊?”
谁知薛蟠闻言,却大声叫起屈来:“妈啊,你可冤死我了!我是他儿子才去招惹白家人啊!”
薛姨妈闻言,差点没气昏过去。
薛宝钗也气得涨红了俏脸,怒道一声:“哥!”
薛蟠自知失言,忙补救道:“不是,我是说,我是他爹!所以,我没主动招他啊!
是他发了疯一般,看到我就打。”
薛姨妈惊怒道:“他凭什么欺负人?”
薛蟠目光看向贾环,哭丧道:“他说,都是因为环哥儿没有纲常,还骂环哥儿是畜生,敢欺凌太后!所以他看到和环哥儿近的人就打!
本来还有几个好朋友想帮忙拉架,可听到白家子这般说,哪个都不敢动了。
都离我远远的,眼看着我差点被打死啊……”
薛姨妈和薛宝钗两人听闻此言,当真如同坠入寒冬中般,两人身体瞬间冰凉,哪里还顾得上的薛蟠,目光骇然的看向贾环。
在这个以孝治天下的年代,就连皇帝都要敬着皇太后。
否则,都可以大不孝之罪废了皇帝。
贾环竟然敢,竟然敢欺凌太后!!
薛宝钗看着贾环,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心中好害怕……
害怕贾环会出事……
贾环看着薛宝钗原本就白皙的俏脸,此刻更是煞白,连嘴唇都哆嗦起来。
心头一暖,也不顾薛姨妈在场,就握起了她的手,柔声道:“你安心,我无事。”
然而,薛宝钗却不是薛蟠那样的粗大心肠。
从心中有贾环开始,她就开始慢慢关心起朝事来。
尤其是在得到可干预云字号和丰字号两大商号大权后,她常命人将一些时事讯息送进后宅来阅览分析。
名义是掌握商机。
实际上,她更想知道贾环的处境……
知道的越多,反而越敬畏,越恐惧。
因为薛宝钗清楚的知道,皇太后这三个字的分量有多重。
见她还那么害怕,眼泪不停的往下流,而薛姨妈也是惊骇的快晕过去的模样。
贾环有些无奈的笑了声,道:“怎地还不信我的话?
是这样,今日我和皇帝还有两阁阁臣在武英殿议事,正要处置忠顺王涉嫌以巫蛊镇魇太上皇和皇帝之罪。
皇太后身为后宫中人,却身临前朝议政之地。
所以我就提醒了她一句,后宫不得干政,乃太祖铁律,将她劝回了慈宁宫。
其实也没怎么着她……”
薛宝钗闻言,颤声道:“那……就没人弹劾你,大不敬大不孝之罪?”
贾环撇嘴道:“马齐那个老东西,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知道马齐身份的薛宝钗更紧张了,忙问道:“那陛下怎么说?”
贾环嘿了声,道:“陛下踹了我一脚,让我去御书房抄一百遍《孝经》。”
薛姨妈和薛宝钗闻言,顿时目瞪口呆了……
“就这样?”
贾环好笑的看着喃喃疑问的薛宝钗,道:“那你还想怎样?我只是搬出了太祖铁律罢了,又没真怎么样。”
“不对吧,我听说……我听白家子说,你还当朝毙杀了太后的大太监莫为广。他骂你……呃!”
不甘寂寞的薛蟠瓮声插话道,不过没说完,就在贾环骤然严厉的目光中住了嘴。
“啊!”
果不其然,薛宝钗惊呼一声,眼前一阵眩晕,连站都站不稳了。
只是劝太后莫要干政,和出手将太后身边的心腹太监毙杀,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莫为广是什么人物,薛宝钗哪里会不知道的。
她甚至还知道,当初贾环从西域归来后,就是这个莫为广,趁着太上皇不在,拿着太后的圣旨,差点击杀贾环。
由此可见,他在太后身边的重要程度。
而如今,他却被贾环当朝击杀。
可想而知,太后会对贾环何等恨之入骨。
在太上皇闭关的时候,被皇太后记恨在心,薛宝钗想不出贾环会有怎样的下场……
贾环轻轻扶住薛宝钗,感受到她颤栗的身子后,眉头微皱,道:“你别听大哥乱说,莫为广是李光地李老相爷发话,由陛下点头,最后是苏培盛拖了出去杖毙的。
一个太监,竟敢当着皇帝和满朝两阁重臣的面干政。
他那是自寻死路,与我却没什么相干。”
“真……真的?”
薛宝钗颤声问道。
贾环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宝姐姐,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朝中事?”
贾环的声音微微肃然。
薛宝钗闻言,呼吸一滞,她垂下头,轻声道:“我……我想帮你。”
贾环哑然失笑,转头看着薛姨妈道:“姨妈,您瞧宝姐姐……”
薛姨妈何等心思的人,哪里会听不出贾环言语中的不高兴。
也听得出,贾环是“后宫不得干政”的绝对拥护者……
她心思转动间,先对贾环点点头,然后面色严肃的对薛宝钗道:“宝丫头,连太后都不得干预朝政。你一个丫头家,打听这么多朝中大事作甚?
环哥儿是什么样的人物,难道不知道怎样行事,还用你来教?
天地有乾坤,万物分阴阳。
该女儿家做的事,你去做。
不该咱们妇人知道的事,你再不能做。
记下了吗?
若再有下次,环哥儿可就真生气了。”
薛宝钗闻言,面色淡淡的点了点头,红了眼圈……
素知女儿心性习惯的薛姨妈见之,心里顿时心疼不已。
她知道,薛宝钗这是伤心委屈之极的表现……
贾环也知她委屈,笑道:“宝姐姐,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关心我,不是为了劳什子干政。
若不是因为我,你怕是听到这些枯燥阴暗的东西就头疼恶心。
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不是担心你会干政不干政。
实在是……
女孩子家,知道这些不好。
朝政,着实太阴暗诡诈了些。
而且,女儿家对这些事的敏感性天生不强。
你只知道一星半点,又看不透,看不全。
非但帮不了我,反而把自己唬的不行。
还得我倒过来心疼你,来哄安慰你。
你说说,这是何苦来哉?
我平时又不是不哄你……”
薛宝钗闻言,面上顿时浮起一抹红晕,抬头看向贾环,轻声道:“我知道错了……”
贾环哈哈一笑,转头对满脸欣慰的薛姨妈道:“姨妈也放心,我不会莽撞的不知死活的,在外面凡事保全自身为先的道理,我还是懂得。”
薛姨妈喜道:“正是这个道理!”说罢,又看向薛宝钗,嗔道:“环哥儿这样的爷,行事还用你来教?”
薛宝钗羞红了脸,娇嗔一句:“妈呀……”
“哎哟!我滴妈呀!”
躺在炕上被当透明人的薛蟠,实在难耐寂寞,怪声怪气的发出一声感叹。
“哈哈哈!”
贾环被这逗.比给逗得大笑,薛宝钗俏脸更红,怒嗔了声:“哥哥!”
薛蟠刚想大笑,却不想咧嘴扯动了嘴角的伤势,疼的直吸冷气。
薛姨妈和薛宝钗见之,又心疼起来。
贾环道:“大哥,这个仇,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一定给你报。只是今日我才把太后逼回宫里,不好现下再把白杰打一顿。不然传出去,我就真的是在欺凌太后了。”
薛蟠闻言,忙道:“能报就好,能报就好。环哥儿,你可得记在心上,最好能在一百天内帮我报了仇,不然我都没脸出去耍了……”
贾环在薛姨妈的啐骂声中,对讪讪的薛蟠道:“你放心,用不了那么久……”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