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不若奴婢送您过去吧,不然我怕这傻丫头再想不开。”
贾环瞥了眼垂着头跟在后面的金钏,道:“她若再跳,爷可是不跟下去捞人了。娘的,为救这一个傻子,差点把爷都折腾进去。”
金钏闻言,怯怯的抬头看了贾环一眼,面色委屈、惶恐、后怕还有感激……
司琪将她的面色看在眼里,心里松了口气,只要有人色就好,怕的是她面无人色,生无可恋。
如此,她也就放心了,对贾环笑道:“三爷真真是菩萨一样的心肠,这般贵重,却愿为我们这些卑贱的奴婢跳井救人,传扬出去,府里的丫鬟们必然更敬三爷了。”
贾环嗤笑了声,笑骂道:“得得得,你赶紧给我打住,这事儿可谁都不能告诉。
不然的话,老祖宗和我爹他们还不骂死我?你这哪是给我传美名,你这是给我招祸呢!
还想不想让我耳根子清净了?”
司琪闻言,哈哈一笑,道:“那好,奴婢知道了。”
贾环嘿嘿一笑,冲她竖起了跟大拇指,道:“满府的丫鬟里,我最喜欢的就是司琪姐姐了。啧啧,那笑声,豪迈不羁!痛快!”
司琪闻言,没好气的瞪了贾环一眼,道:“还是当爷的,就会拿我们作奴婢的打趣。”
贾环哈哈大笑道:“不说了不说了,走了,再说姐姐回来该揪我耳朵了。”
绣桔可能听外面说的热闹,也走了出来,笑道:“好好的话不在屋里说,非要到外边儿吹冷风。”
贾环拱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两位女侠,咱们后会有期!”
“呸!”
……
“张爷爷,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在我耳边唠叨了都两个时辰了,茶您都用三壶了,您能歇歇不?”
牛奔一双绿豆眼无神的眨着,面色惨然,语气凄然的求饶道。
在他身边站的,是同样面色的温博和秦风。
不过两人却时不时的怒视牛奔一眼。
要不是这个笨蛋,连匹马都驾驭不好,怎么就偏偏撞到张老头儿的轿上?
害得他们也受牵连。
这张老头在内阁虽然被忠顺王一系的人压的死死的,可他的人品,他的官声,还有他的德行,朝野上下无人不钦佩,太上皇钦赐牌匾:大秦第一清官,让张伯行张老头的官声几乎达到人臣的巅峰。
这也是他力顶隆正帝,却始终未能被忠顺王一系给干趴下的原因所在。
武勋亲贵们,一般对文臣都不屑一顾,以为这些孙子除了会贪银子会议和卖国外,就会养兔子……
但对于张伯行,连勋贵们都敬重三分。
这也是牛奔等人被骂个狗血淋头还不敢还手的原因。
若是换个文官来,不被三人施以老拳才怪。
张伯行相貌一般,只一个干瘦的老头儿,紫色官袍晃晃荡荡的套在他身上,奇葩的是,紫袍上居然有补丁……
千万不要以为他这是在作秀,因为就大秦官员的基本俸禄来说,如果没有些灰色收入,也确实过不了什么好日子。
官员的朝服并不是官家包办的,除了上任时赐下的第一套官服是公款消费外,其余的,都需要自己掏腰包。
奢靡一点的官员,通常都是一日一换,正常点的三五日一换,勤俭点的半月一换,再抠门点的半年一换。
但像张伯行这般,穿了几十年,紫色都快洗掉色的,国朝以来,只此一家。
因为张伯行除了基本俸禄外,官场潜规则中的三节两寿,还有各种冰敬碳敬火耗银子等等,一系列不成规则的银子红包,他一概不收。
没有这些银子打底,张伯行那点薪水除却维护相府基本的运转外,家里想一天吃一顿肉都困难。
********为褒赞其清廉,赏银给他,也被他丝毫不差的给退回了。
如果只一次倒也罢了,别人会笑他为搏清明,故作此举。
可这样的日子他一过就是几十年。
哪怕是作秀,能作到这个地步,也值得钦佩了。
而刚正不阿的官声,更是让满神京城内的衙内们绕道走。
听了牛奔的求饶之声,张伯行看了看院外的天色,发现时辰已经不早了,他那个老的几乎不能再老的老仆,站在院外,像是想要唤他回家吃饭……
张伯行冲老仆点点头,然后回头对牛奔三人道:“日后行为做事,多动点脑子,不要作只有匹夫之勇的莽夫!朱雀门前也是你们能跃马狂奔的地方吗?真真是混账……”
止住了继续教训下去的意图,张伯行最后道:“都去吧,再有下次,老夫就不止抓你们到我这草堂里训话了,老夫还要亲自登门拜访,问问你们父亲,究竟是怎么教儿子的。”
牛奔几个闻言,腿一软,差点没给这老头跪下……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