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停抹去额头豆雨般的汗珠,然后用指尖的寒潭水在‘胸’口点画一符。
其体内千足虬触须伸展,寒潭水符结为冰霜之符印,镇住了体内的炽炎气。
“我凭借《金刚不坏》都差一点丢了‘性’命,这铜丹究竟什么来头?”沐尘睁开眼,看向桌子上摆放的赤金铜丹。
步青云严肃训斥道:“纯炼五金打造的法器你都敢吞?简直‘乱’来,就凭你《金刚不坏》修炼到的地步,还远远没到拿炉碳当饭吃的境界,要是我
晚出手一秒,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不是没死吗,再者说,我已抓住这唯一的脱身机会,现在人人都知道我重伤濒死,战事爆发之际城,内发生任何异常,他们都不会怀疑到我
头上。”沐尘勉强地‘露’出一丝欣慰,“没想到这银邪君一出手,便能祭出此等法术,至‘阴’至刚的五种金属糅杂到一起,居然会有如此惊人威能。”
“他这样的道术高手,现在的你,肯定招惹不起。”“假如我非要去挑战他,能有多少胜算?”
步青云语气更加严肃,“如果我说,他当时把你‘弄’得半死是在同样重伤的情况下,你说能有多少胜算?等等,你真打算找他拼命?”
“老君丹炉的底碳我都敢拿来当饭吃,找他拼命有何不敢?”
“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诉你一些道者斗法的‘门’路,说不定能帮到你。”步青云随后开始一本正经地解释,“斗法诀窍在于五行制衡,水火于五行
,属相克,水土不能治火,金不惧火,木能兴火,若寻求克制之道,需跳脱五行,以风……”
沐尘无力叹息,“等一下,还是打住吧,我可没傻到以现有的实力去挑战银邪君这样的对手。”
“说战的是你,说不战的又是你,你到底想怎样?真话假话不能分开了说?”
“好好好,我的错,刚才讲的,你就当我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行吗。”
“你都一本正经了,还怎么胡说八道?”“……”
沐尘才明白,和妖族对话只能简单直白,容不得半点拐弯抹角。
“当我没说,现在战事即将打响,下一步计划,是窃取其他宗派的驻防决策书。”
“窃取?”步青云有些疑‘惑’,“你不是做了将军府的内应摆了银邪君一道么?叫其他内应协助你不就完了?”
“内应?我什么时候给将军府传递过情报?至今将军府的档案中,我还是失踪!”
思索了片刻后,沐尘突然反应过来,“对了,内应!我不是内应,但二十宗派中一定有内鬼存在。”
“不过,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所以协助就不必了,别妨碍到我就行。”
沐尘抄起佩剑和衣物,走出了秘阁。
彤铃关城楼之上,贼兵与宗派弟子手持刀剑,汗如雨下,凝视边防战场,随时做好迎战准备。
四方箭塔之顶,弓箭手神经紧绷,引弦待发,壁口之中,‘操’控摧城壁弩的兵卒汗不敢出。
众人屏息等来的,不是踏平城池的千军万马。
而是一人一马。
“只派来一个人,什么意思?”“将军府有这么狂妄?”“昨天偷袭,今天又想耍什么诡计?”
张丰站在瞭望塔定眼仔细观察来者,察觉到了什么,立即对兵伍长说道:“先让弟兄们别动手。”“为什么?”
“就算是敌军前来挑衅,哪有不披战甲,不带兵器,孤身一人骑行来的道理。”“确实。”
不光是一座瞭望塔,就连几座箭塔之上的弓箭手,面对此情景也开始迟疑起来。
所有迟疑终究抵不过一声号令:“‘射’死敌将,重重有赏!”,瞬息间,箭矢与矛弩如急雨般袭向督军。
督军吕正骑马才刚刚赶到,还未来得及走过护城表明求和之意,就被箭弩密集的扇面攻势所包围。
危难时刻,吕正展现作为督军的实力,以身法借马背后跳,一支刚弩倾刻间‘射’穿了战马,血‘肉’飞溅。
吕正连续向后翻跃三十步,避开无数箭矢,而三十支刚弩穿地,狠狠地穿定在了其脚印之上。
相隔较远的箭塔与摧城壁弩‘射’来的箭与弩陆续‘射’来,吕正不敢多做停留脱身离去,逃窜时脚下箭矢铺展一路。
另一侧,两千名将军府将士,眼睁睁地看着着,督军吕正狼狈的身影灰溜溜地逃回到阵前。
贞虞候忍俊不禁地嘲‘弄’道:“督军大人,怎么出去转了一圈就成了刺猬了。”
“啊?”吕正拿下头盔,发现其上早已扎满箭矢,顿时羞愧难当。
周统和孟延并不多说废话,拱手抱拳道:“两千将士随时待命,听候大人差遣。”
吕正手扶头盔,仰头长叹:“唉,既然谈不拢,那就打吧。”
哼,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三位都伯相视一笑,千人大军中战旗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