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死亡气息,掉头就往回跑,怎奈一天一夜的奔跑已经耗光羊群的体力,在被那群埋伏已久狼群生力军这么一冲,立时溃不成军!草原狼或是用牙咬,或是用身体撞,硬生生把这百十头黄羊逼进了水泡子。
“围其三面,放开一面,这群畜生好高明的战术啊!”王保保还是首次看到人以外的生物使用战术,新奇不已。
“草原的主人,就是这大地的主人。征服了草原,整个大地就是你的囊中之物!当年成吉思汗征服了草原,把国界延伸到马蹄所能到达的地方,那是何等的威武!”
说到此处,王保保脸色一暗,说道:“阿爸,我们是不是也要进攻了?”
察罕帖木尔摇了摇头,看了看天色,道:“羊还没完全被解决,此时进攻狼会拼死抵抗,我们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等羊都进入水泡子之后,风向会变得有利于我们,此时再进攻可受全功。”
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察罕帖木尔向山坡下的几个家将打了个手势,他们便带着各自的人马向两面拉开队形。几百人的马队迅速由纵队变成了横队,很快变成长长的散兵线,马蹄声由近而远。
此时,狼已经完成了对黄羊的驱赶,察罕帖木尔忽然用干亮的嗓音吼起来:“喔……嗬……”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震颤扩散。刹那间,静静的草原人声鼎沸:“喔嗬……依嗬……啊嗬……”几百人组成的半包围圈,正在逐渐四面八方地向狼群收紧。
与此同时,百多条大狗猛犬也拼命挣着皮绳,狂叫疯吼。
头狼见黄羊都被赶进了水泡子,也不恋战,兵分几路往外突围,可都被猎犬和蒙古武士手中的马棒赶了回来。只能在有限的一点空间之内,做困兽之斗。
王保保对察罕帖木尔计算时间以及指挥调度猎队的精确性深深叹服—当狼自以为把黄羊赶到预先设计的圈套之中时,却早有人在此埋伏。当狼收紧大网,准备摘取胜利果实的时候,也恰恰是察罕帖木尔下手的时候,时间拿捏得恰倒好处。
人们重新调整了猎圈阵形,挥着马棒、马刀,快马加鞭地冲了过去。雪地上急奔的马蹄刨起雪块泥土,剽悍的蒙古骑手武士,喊着可怕短促的、曾让全世界闻声丧胆的“嗬!嗬!嗬!嗬!”的杀声,配伴着战鼓般急促的马蹄声,朝狼群猛冲。
此地是平缓坡地,地形不利于草原狼短途冲击,在高大的战马和迅猛的猎犬面前,完全无用武之地。在几百匹战马轮番几次冲击之后,草原狼全军覆没。
在众人打扫战场的当口,父子两个在一旁闲聊着。
“库库帖木尔,这次江南之行,有什么收获?”二人走的是山阴背风坡,尽管北风肆虐,但也不影响说话。
“红巾军人数虽多,但军纪涣散,训练不足,作战能力低下,但“徐寿辉的‘摧富益贫’的口号,在那些破落的百姓中相当的有煽动性,军队往往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暴涨好几倍,这到是很麻烦。”
“兵在精而不在多,百万之众而不战,不如万人之尸;万人而不死,不如百人之鬼。过度膨胀的军队,坏处远大于益处。”
“阿爸也读起汉人的兵书来了!不错,这些叛匪起初还有点样子,但随着军队无限制地膨胀,战斗力不升反降,军粮更是成了大问题,便开始四处劫掠乡里,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一般,连起初支持他们的百姓也开始反抗他们,真是奇哉怪也。”
“这样的军队,朝廷应付起来应该是绰绰有余,怎么会搞成今天这个烂摊子?”察罕帖木尔神情古怪地问道,仿佛他在回避着什么。
王保保并不明白父亲古怪神情背后的意义,如实回答道:“原本的情况没有现在这么糟糕,太子党那些短视之徒为了打击脱脱丞相,派出了自己的侍卫亲军,这群只知享受不会打仗的老爷兵,才是导致今天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
“官避民反,才短短几十年的时间,中原的蒙古人就学足了汉人的习气,”察罕帖木尔长叹了口气,“当年老夫随窝阔台西征……,哎!这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保保,今次围猎你学懂了什么?”
王保保想了想,道:“在事先选定的地点,让自己的敌人以我们想要的方式与我们战斗。无论敌人多么弱小,都要全力出手,毫不留情。”
“好!”察罕帖木尔赞许地拍了拍王保保肩膀,说道,“看来,我们的库库帖木尔真的长大了。脱脱这次溃败以后,天下将有大变,刘福通的白莲教必将席卷中原,此时,正是我大好男儿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