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依旧是雾蒙蒙地看不清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眼中的两行热泪已经滑落了下来,想哭却总也哭不出来,脚下仿佛踩着棉花一样,虚浮但又非常坚定地向前走。
手中的凌霜,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了,但李超依旧拖着她的身子,常遇春的身体越来越凉,脚下的路也变得越来越长。李超想长啸一声,张了张嘴,怎也发不出声音。
身后马蹄声响,张士诚单人独骑赶了过来。
“李老弟请留步!”张士诚并未挡在李超身前,而只是骑着马在李超身后几步处坠着。
“如果你是来杀我的,那就请动手吧。不过,以你一人之力想把李某留下,恐怕不那么容易。”李超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老弟别误会,我是来帮你的!”张士诚下意识地拉马缰停下,等待李超。
可李超仿佛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继续向滁州方向进发。
“老弟,你这又是何必呢,冤家宜解不宜接,何必为了一个无名之辈,坏了我们的交情呢!”张士诚的话说得不软不硬,虽然李超身负两人行动不便,但左手紧锁住凌霜得脉门,让张士诚不敢轻举妄动。
李超依旧没有回答他。
凌霜身上流淌出来得鲜血,在地上一条留下触目惊心的血迹。张士诚见状,眉头一皱,不敢再拖延,道:“请李老弟高抬贵手,有事好商量。老哥我愿意用贵兄弟的生命换我师妹,老弟意下如何?”
果然,李超停住了脚步,缓慢地转过头来,用了无生气的眼神,盯着张士诚,冷冷地说道:“在下目前心情十分恶劣,你最好别骗我,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张士诚也不是善男信女,鼻子重重一哼,“等你小子有大神通的时候,再说此狂话吧!”说着,向李超抛过一个白色瓷瓶,“这里面有几粒九转金丹,常遇春要是没死透的话,应该还能吊住他这半条命,能不能救活他就看你的义气和他的造化了。”
李超拔出软木塞,把瓷瓶放在鼻端下闻了一闻,果然馨香扑鼻,心想八成是真药,但还是不放心地说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兄弟用的是同归于尽的招式,怎么还能救得活!”
张士诚怪眼一翻,怒道:“你当我的话是放屁吗!常遇春是个什么东西!他怎配我用仙丹哄他!再说,天魔血箭博大精深,怎么是这种初学乍练的小子所能驾御的!要不是他的内力早已枯竭,早就爆体而亡了,怎还会被你扛这么远!”
李超也不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但见张士诚一脸的怒色,估计是真的,可还是不太放心,倒出一粒塞进了凌霜的口中。
凌霜虽是个女流之辈,但心志却十分坚韧,受伤到现在,竟然哼都没哼一声,更别说求饶了。而且,她的武功比李超只高不低,要不是中了天魔血箭,李超也不会那么容易制住她。李超也不想失去这个保命符,当即运指如风,连点了凌霜几处大,压制住伤势,并简单地处理了伤口。
张士诚是湖,见李超这么上道也就不再说什么,退在一旁静静等待。
那丹药果真有效,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凌霜的呼吸已经变得清晰而有力。李超见状赶忙把瓷瓶中剩余的丹药一股脑地倒进常遇春的口中。
“运功帮他推宫过血,药力会发挥得更好!”远处的张士诚出言提点道。
李超依言给常遇春推宫过血,过了好一会,常遇春虽然没有明显的好转,但已经恢复了微弱的生命特征。
李超长出了一口气,抱起地上的凌霜,快步走向张士诚,“张先生再造之恩,在下永生不忘,今天得罪之处还请多包涵。”说完,放下凌霜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张士诚一声长啸,马蹄声响,数百骑骑兵从不远处小丘后呼啸而至,把张士诚和李超包围在人群之中,手中的兵器有意无意地指向李超。
张士诚检查了凌霜的情况,确定无大碍之后,才对李超说道:“老弟是明白人,我和这贱人不慕,想必也瞒不了老弟的眼睛。
李超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搞不清楚张士诚想要说什么,但形式比人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今天的事情如果说跟张某没关系的话,实在有些牵强。这五百人是常遇春的部署,也是哥哥我答应送你的一点薄礼,还请老弟笑纳。愿意交我这个朋友,我欢迎。如果做敌人,那就战场上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