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还留在李超和那支神秘部队之间,而那支骑兵部队却没有任何动作,道:“若我是白不信,现在会立即撤走,否则后路被封,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他的人马将永远出不了这滁州地面。”
“撤走?怎么可能!白不信如此行军十分危险,随时有被突袭的可能,难道他连这个也不知道吗?”胡大海说道。
“白不信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两翼的部队和阵前的骑兵,都在牵制那支神秘的部队,不管攻击那一支部队,他的侧翼和后方都会暴露出来。但是,以白不信的手上的实力想一口吃掉五千骑兵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李超和黑云骑相处日久,很清楚上千骑兵的战斗力,“目前敌情不明,白不信必须摆脱腹背受敌的困境。”
李超长叹了一口气,“这次抢劫漕运,教晓我一件事,就是绝不可小觑天下英雄。若我所料无误,刘福通布局想坐收渔人之利,没想到还有人想做捕食螳螂的黄雀,这只黄雀恐怕和凌大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我却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要不是凌大姐事先提醒,我这只可怜的蝉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凌霜悄无声息地走到李超身边,轻声说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李兄不过而立之年,以一人之力把各路好强玩弄于股掌之间,如此气魄着实让人艳羡了。”
“回想起来,成败只一线之差,想想都要出一身冷汗。算人者,人亦算之。我算计刘福通,刘福通也算计小弟,就连大姐你,不也是把小弟的一举一动算计在内吗。白不信和我已经两败俱伤,如果不出意外,这场游戏最后的赢家应该是大姐你吧。”
“这局棋还没下完,谁又敢说稳赢呢,”凌霜幽幽地说道,“不过,要是庄主能和小妹合作,天下就是你我的囊中之物了。”
忽然原野上骑兵阵内爆起震天的呐喊欢呼声。
两人目光投去,果然和李超猜想的一样,旗帜飘扬下,大批的军队源源不断地向滁州方向
开了过来,一个挺坐如山,高踞马上的雄伟身形,现身一座山丘之上,正向土山这方面奔来,其他人马仍各据山头高地,按兵不动。
来人旋风一般策马跑过白不信的骑兵阵,毫不停留地奔上土坡。李超挥手示意黑云骑闪出条道路,让他上来。来人也不客气,几个冲刺就上了土山,来到了李超和凌霜面前。
“这位少年英雄就是封剑山庄的李庄主吧,老夫早就听过庄主大名,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来人甩镫离鞍下马,向李超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
来人三十岁上下方面大耳,满面的虬髯,蚕眉凤目,举手投足间隐隐透出一股王者霸气。此人身材极高,竟被李超高了一头!满身的甲胄威风凛凛。
“好一条大汉!”李超本就好交朋友,见此人如此威武,便生了结交之心,但见此人伸出的大手,心中好一阵不舒服。
元朝统治时期,朝廷和民间的礼节并不复杂,武林中的礼数就更简单了,基本继承了宋朝时的规则,武林中人多数抱拳行礼,只有在不友好的情况下,才伸手互角腕力。
“师兄好厉害的眼力,不用小妹引见就认出了李庄主!”凌霜在一旁打趣道,半开玩笑地拨开他的手掌,想化解这不愉快的场面。
那大汉使了个手法,很轻易地躲开凌霜的手,“李庄主人中龙凤,想认不出来都难,师妹让开,让我和庄主亲近亲近!”
李超年轻气盛,怎么肯临阵退缩,功运右手,结结实实地和那大汉的手握在一起。
那大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用力一握,李超的手顿时像给一个铁箍锁著,还在不断收紧。李超心中懔然,虽勉强运力抵著,仍是阵阵椎心裂骨的痛楚,知道对方手力实胜自己一筹,要不是自己内力强横,早就被他捏碎了手骨。
幸好他忍耐力过人,不致当场出丑,还微笑道:“朋友好厉害的手劲啊!”
那大汉见奈何不了李超,便松开了手,笑道:“李庄主果然是条汉子,不妄我和师妹千里迢迢赶到滁州救你!”
李超老脸一红,趁机把被捏得失去知觉的右手背在背后,暗自推宫过血,“兄台再造之恩,他日定当加倍偿还。”由于还没搞清楚凌霜这些人的真实目的,所以,只能拿出这些空头支票来撑撑场面。
“李兄,这位就是小妹的师兄,泰州白驹场的张士诚!”凌霜正式为李超引见道。
李超闻言浑身一震,眼前这威武大汉,就是历史上和朱元璋、陈有谅三足鼎立的张士诚!
“他、他就是张士诚?那个贩私盐的张士诚!”由于事出突然,李超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闻者无不为之侧目。
李超这一句话不要紧,张士诚的脸色马上就不自然起来。官盐专卖在中原大地上有几千年的历史,为了谋取暴利,几乎哪朝哪代都有贩卖私盐者,这些人在连续的几千年里,都属于被残酷对待的一类人,人们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是不会干这个行当的。
“怎么,庄主看不起我等这些私盐贩子?”张士诚的语气中已经有了几分不悦。
凌霜一声娇笑,“那些陈年就事还提它做甚,现在在泰州地面,谁不知道师兄的大名!”
李超多机灵,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见凌霜为自己打圆场,连忙说道:“张兄多心了,张兄一直是小弟景仰的人物,小弟怎么会对张兄不敬呢,刚刚只是有些不敢相信你真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张士诚。”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连捧带哄算是蒙混了过去。
张士诚是何等人,冷哼了一声,骑马奔下山去,来到白不信阵前,高声喝道:“泰州张士诚,请教白莲教白不信,今日一战,是战是和,君一言可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