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头露面,大伯母的教诲我至今不敢忘,我看,还是大姐姐过来一趟好了。”
蒋德章本来已经站起了身子,满面笑容地就要往外走,一听这话,忽然面色大变,急得口不择言,“你大姐姐病着,怎能让她过来?她是侯府的长房长孙媳妇,能跟普通女子一样抛头露面吗?”
蒋诗韵被蒋德章这番话彻底给雷住了。
我的个天!
这就承认蒋诗静是侯府长房长孙媳妇了?这就把她看作贵族阶层的人物了?
那她呢?他这是置她这个亲生女儿于何地?
呵呵冷笑两声,蒋诗韵端坐不动,“爹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按说大姐姐病着,我这个做妹妹的是该过去看看的。只是大伯母的教诲,闺阁女子不能轻易出门!要是大姐姐觉得身份高贵不便来我这小地方,那就另请高明吧?”
笑话,抢了她的亲事,如今还要让她上门给她看病,打量她是个傻子吗?
蒋德章被这个桀骜不驯的女儿给气懵了。
王氏眼瞅着父女俩说着说着谈崩了,不由局促不安起来,好不容易盼着夫君上门一回,秀姑若是把他气走了,将来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左看看右看看,王氏捏着帕子打圆场,“老爷,你也不要气,秀姑还是个孩子,说话不中听!”
又转头看向蒋诗韵,“秀姑,要不,你就去一趟?省得你爹在你大伯母跟前不好交代!”
一句话说到了蒋德章的心坎上了。
可不是不好交代吗?没想到这个发妻还是能明白他一会心意的。要不是长得太磕碜,他也不至于想休了她!
可蒋诗韵却不买账,嘴巴咬得死紧,“娘,不行啊。您不是常说我抛头露面的不是个女孩儿吗?我怎能不听从娘的话?”
这个女儿就是个死河蚌,死不开窍!就这么不给他面子,他这头还等着给大嫂回话,讨慧儿做小呢。
人气极了,有时候说话就不经过大脑了。尤其是不把妻女放在眼里的男人,蒋德章如今就是这一类的。
怒极的话脱口而出,“秀姑,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不去,你爹后半辈子的幸福就被你给毁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一点儿闺阁女子的规矩都不懂,将来怎么帮衬我?”
蒋诗韵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暗道总算是逼问出真话来了。不知道王氏听懂了没有?
扭头看王氏时,果见王氏一张脸白得跟金纸一样吓人,捏着帕子的手半天都不知道动一下。
看吧,这就是她替他说话的男人?人家压根儿就没把她放在心上,当她不存在了。
转过头来,蒋诗韵笑吟吟地望着蒋德章,“哦?我怎么毁了爹的幸福了?难道爹的意思是我把娘带出来了?”
她装作恍然大悟地看一眼王氏,忙道,“这样吧,爹干脆也不要走了,以后就住这儿吧?大伯再亲,爹常年住那儿也不是个家,这所宅子是女儿买下来的,爹只要搬过来,女儿就当孝敬您了。”
这话堵得结实,蒋德章到底不好意思真的把纳妾的事情摆在明面儿上,一张冠玉般的脸涨得通红,嗫嚅了半日,才结结巴巴道,“这……这怎么能行?”
蒋诗韵暗笑,当然不行,你要是带着小老婆过来,看我不把你打出去!
蒋德章被女儿挤兑地几乎是落荒而逃的,临走时,差点儿被高高的门槛给绊倒,连带着头发也披散了一绺下来,让他狼狈不堪!
蒋诗韵不忘了在后头高喊,“爹,大姐姐要是来的话,别忘了让她带上银票!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给她打个八折,让她只带八百两银子就成!”
蒋德章往外走的脚步就踉跄了一下,面容悲戚地上了马车,心里暗恨:都是王氏那乡下婆娘教出来的好女儿,怎么……怎么变得这般市侩?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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