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盛逢时躺在床上,低声念着。
为什么她念的是这个?是受了袁木的影响吧。起先袁木刚到办公室,周二周三跟着她去听课的时候,就拿个本子默写《心经》。后来她建议袁木看书,袁木就带着书去。再后来袁木和她一起写听课记录,写得有模有样。袁木又不是真的助教,写什么听课记录?盛逢时当时这么想,却没有提反对意见。她其实知道答案,袁木的每一个举动她都明白,全是因为从第一眼就开始的喜欢。
为什么现在要念这个?也是受了袁木的影响。是受了现在正躺在外面沙发上的袁木的影响。
为什么今天又留下了袁木?
三世诸佛,挡不住体内燥热。
盛逢时披衣起身,开门轻声问:“袁木?”
“我在。”
盛逢时开了灯,袁木挪开被子,两人穿着同款式同质地的睡衣,坐在一起。
“怎么还不睡?”盛逢时问。
“有点热。”袁木说。
盛逢时歪头靠在袁木的肩膀,袁木手臂从后面环过盛逢时,手搭在她的胳膊上。
“今天和邹琪顺利相认,你来这里的最初目的完成了。”
“是啊。”袁木说,“真庆幸。”
“我也。”
庆幸当初袁木选择寻求学校的帮助,才让她们遇到。
盛逢时说:“这样靠着你,觉得很安全。”
袁木:“我也。”
“夜晚真安静。”
“你真香。”袁木闻了一下盛逢时的头发,说得非常诚恳。
盛逢时呆了一下,话题跳跃有点快。然后她笑道:“你也。我们用的是一瓶洗发水,同一瓶护发素。”
“对,我们是同一种味道。”袁木后知后觉。
盛逢时觉得袁木这句话,很容易让人发散思维……
“不过我闻不到自己的头发。”袁木说着,鼻尖贴着盛逢时的头顶又嗅了两下,“真香。”
饶是盛逢时年纪大,不像小姑娘那么轻易害羞,也禁不住袁木一句直白又透着点旖旎的夸奖,脸上有点热。她拉开袁木的手,坐起来说:“注意一点。”
“注意什么?”袁木笑着问。
“你笑什么?”
“我高兴,我喜欢你。”袁木越说,笑得越灿烂。
盛逢时无奈,真是小姑娘。看着袁木明亮喜悦的眼睛,盛逢时低下头,不由自主也跟着笑起来,心情仿佛和袁木相通,为了喜欢而高兴着。盛逢时感到自己身上裹着的东西忽然顺着风一层层飞走了,那是过往几十年的深沉岁月。
已经过去的时间并没有消失,它们浸湿以后变得透明,缠裹在人的身上,贴合人的形状,人看不到,却会莫名地感觉到那一点重量。有些人一生都在回忆过去的痛苦,直到生命结束,才能摆脱身上厚重的时间;有些人每走过一段路,便撕扯一次,将身上的时间撕碎丢掉,姿态潇洒重新上路。
盛逢时身上的时间很薄,很轻。这四十年,她没有跌宕的经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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