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十几日的赶路,加之这两日日夜兼程,片刻不歇,饶是铁打的身子也是受不住的。这日到了河北与那山西的交界处,只见关口处有几个小兵拦着。
手中拿着画像之类的告示,许云卿心念一动,下马前去问道:“小兄弟们,这画上之人可是有消息了。”
那守关之人摇摇头,道:“怎么可能找见,这告示到我手中也已经有好几日了,别说找见人,就是长得类似的都没有。”
接着,还略有惋惜地叹息道:“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不在家好吃好喝供着,居然舍得放她出来。这等世道,落入了贼人之手,哪里还有活路。可惜可惜。”
此话一出,那许云卿是心神激荡。他纵横沙场多年,自是知道世事难料,残暴之人颇多。
何绵儿确实是一贯的娇生惯养,在御史府中,可谓是极为受宠。也就在自家吃够了苦头。若是再落入穷凶极恶之人手中.......他一时之间,不敢再想。
正想翻身上马,岂料身子疲惫,竟是没有成功。后面一直跟着的两个手下看自家将军脸色极差,当下不无担忧劝慰道:“将军,不若先休息片刻,吃点东西再走。”
许云卿摆摆手,即便是让他此刻大吃一顿,他也是没有胃口。再次强行上马,准备出发。那两人见劝不住,便只能跟着上马,打算出发。
岂料,许云卿再次上马,只堪堪行了两步,想起刚刚那守关之人说的话,这娇滴滴的小姑娘,落入了贼人之手,哪里还有活路。自己还是在意这话,不止入了耳,还入了心。
一时气急攻心,加之连日赶路,劳累异常,竟是当胸直呕出了一口老血。摇摇欲坠,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多亏那后面之人眼疾手快,好不容易扶了自家将军下来。
这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再如此赶路了。两人租了一辆马车,轮流着赶马,让自家将军好歹可以休息片刻。这边的马车却也不敢有片刻的停歇。
许云卿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忧心过甚。他一向极为冷静克制,即便是爹爹与兄长战死沙场,自己被人诬陷通敌卖国,许家那支军队差点是全军覆没之际,他都从未有如此慌乱。
若是,何绵儿真被那匈奴挟持前往漠北,逼着自己签订丧权辱国的协议,他又岂能枉顾为了保卫边境牺牲的无数将士。大漠沙如血,底下埋葬着无数将士们的尸骨。
若是签了那协议,他又怎么有脸面对面对着许家的列祖列宗,死后又有什么脸面对自己战死的爹爹、大哥。
若是不签,那绵儿怕是只有死路一条。念及此,胸中更是难以平静,剧烈地咳嗽起来。
边疆的百姓苦战争久已,好不容易换来的和平,又怎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将边疆百姓置于战争之火中,生灵涂炭?!
他只觉一时之间,竟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他自幼授业于长白山,师长是那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术名家,更是忠君爱国之人。
许家更是满门忠烈,江山美人,何轻何重,他从未有过片刻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