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作战不利有辱军威请大将军责罚!”直到被拖至柴绍面前陈良诚才终于从迷茫中清醒翻身拜倒俯请罪。
“起来起来你已经尽力了!”柴绍大笑着上前双手扶住陈良诚的胳膊将他用力拽起。
“大将军!”力气没有对方大陈良诚只好顺势起身望着柴绍的眼睛祈求。距离天色完全黑下来还有一段时间以柴绍的**子极有可能逼迫弟兄们做第二次进攻。可那些骑兵现在名义上都是他陈良诚属下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大伙去送死。
“不单是你你们你麾下的那些骑兵已经都尽力了!”看了陈良诚一眼将头又转向不远处那些忐忑不安的骑兵左翊卫大将军柴绍哈哈大笑。“天底下没有没打过败仗的**柴某也非输不起之人。但打了败仗却不能输了胆子。他们……”
抽出一只手臂奋力指向陈良诚身后那十几个浑身是血的士卒柴绍大声喊道:“他们今天没有让柴某失望宁可战死于阵前也不肯旋踵向后。他们今天用血洗刷了你等的耻辱\ 。他们让对岸看到了我李家军只有战死的好汉绝无后退的懦夫!他们今后就是我柴绍的左膀右臂只要我柴绍活着一天就保他们一天的功名富贵!”
说罢他向身后一挥手“来人取酒来柴某亲自为几位兄弟把盏!”
“诺!”左右亲卫立刻捧来酒坛在柴绍身边倒上满满的十几碗。柴绍亲自将酒碗端起来双手捧着一一送到那些站都几乎站不稳的士卒手里“好汉子柴某佩服!”一边向大伙敬酒他一边拍拍这个的肩膀捶捶那个的**口。登时把十几名幸存者感动得热泪盈眶。
“干了!”柴绍自己也抓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谢大将军!”士卒们心潮澎湃哪还敢再记恨柴绍逼他们去送死举起手中的酒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张长史给他们每人都记头功。校尉以上再升一级没到校尉的皆都升做校尉!”柴绍放下酒碗紧跟着就颁布对幸存者的嘉奖。如果说刚才那碗酒只是让大伙眼馋的话此刻这番做作却让所有没能参战的骑兵们眼睛都红了起来。
校尉级别不算高只是团级主官而已。可踏入校尉这一级就等于兵头将尾从此正式进入军中正式官员行列。很多人在兵营中混上十几年如果没有什么奇遇或者卓越战功的话有可能就在旅率的位置上止步不前。根本没希望百尺竿头更近一步。而这十几个人只是在桥头上多坚持了一会儿就被破格提拔做了校尉如何不让众人眼红?
一时间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到陈良诚和那十几个残兵身上目光充满了羡慕与嫉妒。还有不少人心中暗自怨恨恨自己怎么没被点入刚才的攻击队伍。万一侥幸没战死现在就跟别人一样受大将军的赏识。
柴绍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训练一个骑兵不容易他才不舍得全部将其葬送在一座木桥上呢。先前逼着众人去拼命不过是为了保住这支精锐的士气而已。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就没必要再下狠手了。笑着拍了拍陈良诚的肩膀他继续大声说道:“陈将军你方才身先士卒奋勇杀敌。柴某非常敬佩。这十几位兄弟还有剩下骑兵弟兄你都带着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且看柴某如何破敌!”
“诺!”陈良诚先是一愣旋即彻底放松下来。弟兄们保住了他不用再逼着大伙去送死。可已经战死的那些弟兄?偷眼望了望血淋淋的木桥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下去休息吧过河之前骑兵不必参加战斗!”昏昏沉沉中他听见柴绍如是叮嘱无法思考只懂得诺诺称是。然后他听见有人低声命令让弟兄们将自己搀扶走。当再一次从茫然中清醒他已经走到了数百步之外。回头再找柴大将军现对方已经离自己很远正与段志达等人笑呵呵地冲着木桥指指点点。
慈不掌兵。陈良诚猛然记起自己投军时一个远房长者的教诲。心里登时变得沉甸甸的连呼吸声都变得凝重。
从傍晚一直到天黑柴绍都没起第二次强攻。对岸的士卒很少通过上一次试探和斥候的靠近观察他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但对岸士兵的战斗力非常强悍如果不惜代价强攻的话拿下这座木桥至少要填进三千到五千弟兄。
这么大的损失柴绍可有点承受不起。他这次来的目标是擒杀窦建德而窦建德的面儿还没见到自家的队伍先被打残了未免有点儿得不偿失。根据事先制定的作战方案李仲坚和罗艺两个会联手将窦建德赶往滹沱河边。自己需要做的只是堵住窦建德退路而已充其量需要在窦建德垂死之前给他最后一击。根本没必要与一伙籍籍无名的小流寇拼死拼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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