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策,却也不算太担心。
颜率高声道:“启禀我王,孟津渡距离王城也就八十里,虽然秦军数万大军渡河尚需不少时间,但郊迎之事,已是刻不容缓,老臣这就去办。”
姬延笑道:“还要去哪里办?禁军全部在此,直接带过去不就成了。”
颜率道:“可天子仪仗所用之大纛,旗帜,乐师,侍女,内侍等全在宫内,虽已全部准备就绪,也得回去带过来才行啊。”
姬延冷冷的说道:“老太师可是忘了孤对你定下的三条原则?必须办理之事让属下去办就好。”
颜率捂额道:“老臣糊涂。”说完转身安排几名随从,“你们立即回去,你去缀衣监取大纛和各色旗帜,你去春官府叫上乐人,你去找王后安排仪仗队侍女,你去膳夫监带上犒军的王酒和酒器,你去让趣马监将备好的马匹和马车带过来。”
几名随从各自领命而去。
颜率又对卫严道:“卫将军,大王和老夫即将郊迎秦王,你马上回去主持好南城之城防,待仪仗队回来,若别无王令,则放吊桥,开城门,迎接秦军入城。”
卫严心中吃惊不已,这才明白原来天子早就有打算,郊迎秦王,这个办法好啊,不用作战,还让秦军无法可施,不由暗自喝彩。毫不犹豫的高声道:“诺。”接下王令,带着几名部下匆匆赶回城去。
待到卫严去了,现场就只剩下了颜率和一群禁军,姬延扫视了这些禁军一会儿,对其中一名和自己身材差不多的禁军小兵道:“你,过来。”
小兵惶恐的靠近王车,跪下弱弱的说道:“小卒见过大王。”
“上车来。”姬延又说道。
“啊!”这名小兵张口结舌,这可是王车啊!他怎么也不敢上去。
颜率在一旁说道:“大王有令,你遵行便是。”
小兵无奈,将手中长戈丢到地上,哆嗦着爬上了王车,跪伏在车板上,头也不敢抬。
王车缓缓朝着旁边的密林驶去。
“将皮甲和外衣脱了。”
小兵只觉得冷汗直流,天子这是要干什么啊?难道他有龙阳之癖?可我还是清白之身啊!难道就这么被糟蹋了?可一贯对王权的畏惧让他不能不照办,浑身颤抖着开始脱衣服,可手脚抖的太厉害,老半天脱不下来。
姬延没好气的说道:“你怕什么,孤只是借你衣服一用。”
这样啊,早说嘛!小兵心下大定,很快就将外衣脱了下来。
姬延取下顶戴,去掉玄端,换上小兵所穿之皮甲和戎衣,又取过小兵头上的皮胄戴上,整个人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地道的禁军小卒。看着自己现在的装束,姬延很是开心,能够做一个小卒,对他这个来到这里就高高在上的现代人来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衣服上有很重的汗味。
只剩下单薄内衣的小兵看着眼前形象大变的天子,又看了看丢在一旁的天子玄端,心中突然升起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穿着王者之服,天子自是天子,穿着小卒衣服,天子还是天子吗?如果我穿上天子衣服,我就成了天子吗?想到这里,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你叫什么名字?”姬延问道。
小兵听到天子发问,赶紧丢掉自己的胡思乱想,略带哆嗦的回答道:“林邦。”
“什么职衔?”
“步卒。”
“你先回去,到缀衣监重新领一套衣服,跟着留下的禁军守卫宫城。”
“诺。”林邦应下后,就要下车。
“待孤回宫,升你做伍长。但记住,此事不可告诉任何人,否则,哼哼!”
林邦浑身一抖,赶紧跪下谢恩,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待到林邦去了,王车又从密林中驶到禁军队伍前方。姬延眯着眼睛端坐车中,静待仪仗物品到来,心中盘算着如何将东西周的援军多拖一段时间,让他们多做一段时间义工,多建一些房屋。来都来了,如果不能多榨出你们一点油水来,实在是对不起两周公的慷慨不是?想到得意处,嘴里发出一阵憋之不住的奸笑。
大约一个时辰后,天子仪仗所需之人员全部到达,所需的物品也全部带到。尤其是趣马监送的一群战马,让禁军们都有了坐骑,姬延这才觉得有了点仪仗队的样子。在颜率一声令下,队伍缓缓起行,朝着孟津渡隆隆开去。
前方八名骑兵单行排列开道,接着是颜率的驷马轺车,接着是一群内侍宫女捧着各种犒军物品,跟着是一群春官府乐人,再接下来是一名手举“周”字大纛的力士,六马牵动的王车走在大纛旗后边,左右各有一队亲卫护卫,亲卫们手中举着各色旗帜,最后边则是禁军大队。
姬延透过车帘的缝隙观察着以红色为主色调的周天子仪仗,心中暗自感叹果然是天家气象,气势恢弘。只是马匹略显瘦小,王车略显陈旧,阵型散漫零乱,队伍缓慢拖沓,让恢弘的阵容有了几分日薄西山的颓败,让人莫名有一种“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