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怎么样?”
风燕然叹口气,悲凉道:“紫岚……她疯了!”
“什么?”林半妆和青凰失声大叫,刚走到门口的傅宸雪猛地停下来,身形剧震,他慢慢转回身,死死盯住风燕然,脸色苍白如雪,眸子似乎有紫色的火焰在燃烧,优雅的声音变得极度嘶哑:“燕然,你刚才……说什么?”
林半妆从没有见过傅宸雪的神情如此可怕和悲凉,赶紧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小声叫道:“宸雪,你不要着急,让燕然慢慢讲。”
傅宸雪没有说话,眸子里的似乎有雪花在飘落——黑的雪,悲凉死寂而冰冷。听完风燕然的讲述,傅宸雪怔立片刻,转身走出茅屋,步履沉重,胸膛里似乎有一座火山在沸腾咆哮。立在崖边,眺望云海苍山,星星点点的宫殿楼阁散布于数座山峰之上,或远或近,或隐或没,或沉或浮,在夕阳的余晖里金光闪闪,霞光万道,宛如人间仙境。这就是把他养大的武当吗?这就是他用生命和鲜血去守护的武当吗?不知为什么,原本熟悉的景色在傅宸雪眼里变得陌生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在血液里慢慢凝结。
“宸雪……”林半妆和青凰来到崖边,看到那个临渊而立的孤寂身影,心里很痛很痛。把自己的男人推向另一个女人,劝自己的男人接纳另一个女人,她们未必心甘情愿,可是她们爱这个男人,而那个可怜的女孩子又是这个男人青梅竹马的初恋,她们怎么办?大吵大闹还是分道扬镳?不,她们只想让自己的男人快乐,绝不能让那个女孩子成为他心头永远的伤。林半妆把头倚到傅宸雪肩膀上,轻轻道:“去看看她吧……实在不行,我们就带她走,永远都不要回来……”
傅宸雪没有说话,一只手搂紧林半妆,另一只手握住青凰的小手。青凰叹口气,说道:“宸雪,虽然我不愿意,但我还是要说,紫岚……她很可怜,留在这里会死的,就听半妆姐的,咱们带她走吧!”
傅宸雪点点头,眸子里的黑雪越来越密,纷纷扬扬。
“碧落殿”里,最后一抹夕阳在檐角的兽头上滑落,屋子里的光线也暗淡下来。紫岚坐在床边,怀里抱着一张古琴,鬓边插着一朵干枯的野花,一动不动,像一张凝固的水墨画。
莫慧儿端着瓷白的小碗站在紫岚的面前,用小匙轻轻舀出一勺汤,说道:“紫岚姐姐,这是你最爱喝的‘野菇竹笋汤’,来——张开嘴,喝点儿吧……那年冬天你闹着要喝‘野菇竹笋汤’,傅宸雪跑遍整个武当山都找不到野菇和新生的竹笋,最后一头扎进茫茫的‘神农架’无人区,三天三夜都没有出来,你哭得死去活来,非要去‘神农架’里找他……第四天早上,傅宸雪回来了,手里捧着几株野菇,还有竹笋,衣衫褴褛,浑身是伤,望着你笑……你却哭了,哭得很痛,很幸福……记得吗?那天你就说要嫁给他,做他最美丽的新娘……诶,对了,紫岚姐姐,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想明白,那个冬天好像一直在下雪,傅宸雪到底从哪里弄到野菇和竹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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